他哭的不能自已地喊,爸爸,你为什么要走啊?你去哪儿了?我很害怕,我往后乖乖的,我保证不再吃冰激凌了,求你别走。
他当时真的下定决心了,如果爸爸不走,他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冰激凌,再喜欢吃也不碰。
可是……他还是走了。
他哭喊着扑到他怀里的时候,那个会给他买任何东西的男人像是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刮走。
他扑了个空,狠狠地摔在地上。
膝盖摔得破了一层皮,他去摸的时候,湿漉漉的,趁着月光去看,才知道流了一手的鲜血。
就这样,他在清醒与晕沉间,疼痛与恐惧间,一个人在那个小屋里,守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下午他才被人发现。
是被隔壁邻居透过窗户看见的。
被发现的时候,男孩膝盖额头全是血地躺在墙角,脊背紧紧地靠着墙壁。
宴初阳昏沉间一直在幻想,那个冰冷的墙,其实是妈妈的怀抱,他不是一个人,是有人抱着他的。
这样想着,好像就不那么害怕了。
被送到医院后,医生才说,他胃有问题,比一般人胃凉,不能吃过热过寒的食物,不然很容易引发胃热引起的体温不正常升高。
他还记得方静淑赶到医院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她眼圈红着,哽咽着埋怨:&ldo;可真是个讨命鬼啊,你明知道我已经这么辛苦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不乖,还要这么拖累我?&rdo;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宴初阳真真切切的明白了。
他是个拖累。
他活着,只会对别人造成妨碍。
回忆往往比刀剑伤人,他以为自己早已经把小时候那些不堪忘记,却没想到,一生病,这些不堪又纷纷回笼。
脆弱的时候真的会变得矫情,会变得比以前爱胡思乱想。
第一百零七章:我不能消沉
宴初阳叹口气往后靠了靠,让自己的背抵着墙壁,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蜷缩起来,只不过这次,他喊的不是妈妈,而是,卫擎。
卫擎,卫擎。
宴初阳一遍遍在心底喊,你快来救救我,我要难受死了。
可是屋子里静悄悄的,就像十年前一样,他还是那样一个人,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孩,只能靠墙壁取暖。
再烧到喉咙发紧时,宴初阳最终受不了,抬起手,指尖微颤着把床头的手机拿了过来,拨了&ldo;1&rdo;号快捷键,给卫擎拨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