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堂屋前,陶奎元支开随来的警士,说:&ldo;你头一次来徐家,好好欣赏大院吧,我和当家的唠点儿私嗑儿。&rdo;
&ldo;梦天,&rdo;徐德富喊正给桃树剪枝的儿子道,&ldo;你带这位警官院子里转一转。&rdo;
徐梦天放下铁剪刀,答应道:&ldo;哎!&rdo;
&ldo;这是谁呀?&rdo;陶奎元望着徐梦天,问。
&ldo;犬子梦天。&rdo;
&ldo;大人了嘛,十几岁?&rdo;
&ldo;毛岁十七。&rdo;徐德富让客道,&ldo;上屋喝茶。&rdo;
王妈沏完茶退下,屋内剩下徐德富和陶奎元。
&ldo;陶局长可有日子没来了。&rdo;
&ldo;是啊,本应早来登门拜访,整日事务缠身。&rdo;陶奎元喝一口茶道,&ldo;这不是吗,日军接管了亮子里,我们现在归日本人任命的县长管着。&rdo;
&ldo;那民国政府?&rdo;徐德富试探着问。
&ldo;一夜之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德成三弟他们骑兵营……走时没和家里联系?&rdo;
&ldo;我正要向你打听他的下落呢。&rdo;徐德富急智道。
&ldo;日军开进镇上前,他们就撤出城去了。&rdo;
&ldo;这里穷乡僻壤,消息闭塞,我成了聋子瞎子,时局变化我一丁点儿都不知道。&rdo;徐德富说,他装作一点儿都不知道。
&ldo;我这不是亲自登门传递信息嘛。&rdo;陶奎元心口不一地说了一通很亲近的话,谁听了心里都热呼啦的。
&ldo;局长这样说,我实不敢接受。&rdo;
&ldo;其实,&rdo;陶奎元神兮兮地说,&ldo;我们快成一家人了。&rdo;
&ldo;一家人?&rdo;徐德富一愣,这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陶奎元呷一口茶道:&ldo;角山荣队长请你当&lso;瞩托&rso;。&rdo;
&ldo;当年给铁路守备队当&lso;瞩托&rso;,都没发挥啥作用。&rdo;徐德富说,&ldo;我还当什么&lso;瞩托&rso;哟。&rdo;
&ldo;不一样啦,宪兵队的&lso;瞩托&rso;,可不是随便当上的。&rdo;陶奎元说他们警局都只有个提名权,最后由宪兵队长亲自圈定。&ldo;你可是角山荣队长确定的人选。&rdo;
&ldo;我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顺着垄沟找豆包吃,做不了那等大事啦。&rdo;徐德富婉言推辞。
&ldo;你可别谦虚,方圆百里谁不知你徐家,又有谁不知你德富啊?三江县名流,你靠前排列……角山荣队长朱笔御批,足以证明你的分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