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挺好的。&rdo;大嫂卷的烟又细又长,徐德龙接过烟,说。
&ldo;我捎去的偏方好使没?&rdo;徐郑氏问,她最关心的煮炉盖子保胎偏方的效果。
&ldo;没保住。&rdo;徐德龙吸口烟,嘴里发苦,说。
&ldo;真可惜,&rdo;徐郑氏遗憾地说,&ldo;我算计是个小子。&rdo;
徐德龙不愿意提镇上放鞭炮夜晚的事,秀云呻吟走血的情景刻骨铭心,他岔开话题,问:&ldo;院里有不少马,还有拿枪站岗的。&rdo;
&ldo;宪兵队和警察剿匪,指挥部设在咱家。&rdo;徐德富说。
&ldo;几天啦?&rdo;徐德龙问。
徐德富说三天前开始的,都是晚间出去,天亮回来,白天没出去过。几个头目在一起插窗户关门的喳咕(低声议论)差不多一下午,大概是研究今天晚上的行动计划。
宪兵队、警察马队夜晚出的院,谢时仿关上大门,向后院走去。远远见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警察,在关押王顺福的屋前晃动。
&ldo;王警尉,你没出去啊?&rdo;谢时仿走过去问。
&ldo;脚脖子昨晚崴啦。&rdo;王警尉抬下不敢吃劲儿的脚道,&ldo;留下看人。&rdo;
&ldo;腿脚不利索,我搬个凳子给你,老站着咋行呢?&rdo;谢时仿有目的地套近乎。
王警尉说不用,我活动活动,疼痛能减轻些。再说了,他出了一差二错的,角山荣还不揪下我的脑袋当球踢啊!他又说,照理说,徐家大院严严实实,王顺福跑不出去。
&ldo;说对喽,连只鸟也休想飞出去,何况那么牢梆(结实)地捆着。&rdo;谢时仿朝自己的脖子比划出个杀头的动作,说,&ldo;王警尉,王顺福他会不会……&rdo;
&ldo;那就看他的造化,进了宪兵队,你就是铁打的人,也要弄化喽。谢管家,你说这人吧,放好好的日子不去过,给胡子当活窑,与胡子勾搭连环(勾连串通),屁股眼儿拔罐子找死嘛。&rdo;
&ldo;瞅他老实巴交的,也不能啊!&rdo;
&ldo;老实人蛊毒心,检举他的人说得有板有眼,他恐怕凶多吉少。&rdo;王警尉说。
徐德富心里有事瞒不住,肯定从脸上冒出来,此刻他很焦躁,将一锅未抽透的旱烟磕进火盆里。
&ldo;大哥,看你心很烦的,有啥事?&rdo;
&ldo;哦,没事,没事。&rdo;徐德富不想道出实情。
徐德龙顿生疑,大哥心里一定有什么事。这时谢时仿进来,说:&ldo;今晚看押他的是王警尉。&rdo;
&ldo;就他一个人?&rdo;徐德富问。
&ldo;他脚崴啦,把他留下来看王顺福。&rdo;谢时仿摸清了底细,说,&ldo;王警尉说有人举报王顺福给胡子当活窑,还说他最近与天狗绺子暗中往来,要送他到宪兵队过堂。&rdo;
徐德富暗吃一惊,天狗绺子是三弟德成他们啊!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很难平静下来,到了宪兵队那里,就等于进了鬼门关,那一圈狼狗等着掏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