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两支队伍加入进来:一支由悦宾酒楼掌柜梁学深率领的鼓乐班子;另一支由棺材铺耿老板带领,手持&ldo;雪柳&rdo;、祭幛;&ldo;缝穷&rdo;女人、郝家小店郝掌柜、绸缎庄吕掌柜在送葬队伍中;王警尉衣衫褴褛手牵一男孩在送葬队伍中;鼓乐班子吹奏&ldo;黄龙调&rdo;,哀乐声声。送葬队伍滚雪球似的增大,每到一个街口、岔路,都有买卖店铺的人加入进来……
角山荣穿着军服,伫立在宪兵队部窗户前向外望。送葬队伍从宪兵队门前经过,他面部肌肉抽搐,手按在军刀刀柄上。
送葬队伍塞满街道,人流如潮。全镇人倾巢出动,陆续加入。冥器骡车,与真车大小相同,车老板子挥鞭抬腿,活灵活现;白马一匹,跟班侍者一人,还有男女仆人……
街西,富贵堂的大掌柜带领花子房的老少乞丐,抬着四只冥器的骰子,加入送葬队伍。
满街纷扬纸钱,白花花一片……
5
徐德成这一路向西走寻找蓝大胆儿绺子,一个他没想到能遇见的人
在西大荒徐德成遇到了徐秀云,她的大红骡子突然蹿出柳条通。
&ldo;大当家的,&rdo;她俨然是个女胡子,带几分匪气。
&ldo;你这是要去哪儿?&rdo;徐德成问。
&ldo;找你。&rdo;她说。
徐德成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留下随他来的人,把她带一边说话,走进更深的柳条趟子里。
&ldo;山口枝子因你们而死。&rdo;徐秀云劈头盖脑地说。
&ldo;这?&rdo;
&ldo;她去给你们报信……&rdo;徐秀云讲了目睹日本人袭击运黄豆军车的过程,她说,&ldo;她怕你们不明真相,而让宪兵队的阴谋得逞。&rdo;
想想山口枝子死时的惨相,徐德成十分愧疚。
&ldo;我和蓝大胆儿有一面之交,他们决心抗日……&rdo;徐秀云说,她亲眼见蓝大胆儿绺子烧了日军骑兵的草料场,说,&ldo;我正考虑到他们绺子去挂柱。&rdo;
徐德成感激的目光望着她。
&ldo;那你还找蓝大胆儿吗?&rdo;她直截了当地问。
&ldo;找,一定要找到他。&rdo;
&ldo;什么,你去打他们?&rdo;她误解道。
&ldo;不。&rdo;徐德成对她说了实情,已经派人秘密接触蓝大胆儿,联手消灭角山荣。他看清宪兵队长的阴谋诡计时,就看到鹬蚌相争渔翁在后了,当他们消灭蓝大胆儿,日军再消灭他们。他说,&ldo;这事真得你去和蓝大胆儿深一步谈谈,他还有些犹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