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风捏着已经死透了的白蛇,舌尖轻轻掠过被蛇胆带出来的,银环蛇的鲜血,轻轻的合上眼,似乎在品尝美味。
片刻之后才微微启了薄唇,一幅满足模样的转头,看着苏未臂上浸染了整根手臂的鲜血,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将银环蛇的尸体丢在地上。
走到苏未的身旁,抬起他的手臂,看着那个被蛇的毒牙划破了的伤口,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到苏未口中,而后从苏未的怀里摸出那把匕首,对着毒蛇所咬的伤口划了下去。
苏未咬着牙皱紧眉头,吸着气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任凭他撕了自己袖上的衣服,将自己的手臂划了一个两寸来长的伤口,有紫黑的血液留了出来。
等到血液重新化成鲜红,苏未知道毒已经解了,蝶风却没有立刻给他包扎,反而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蝶风的血液与常人不大相同,与苏未就更是两个极端,苏未中了残血之毒,在受伤之后鲜血流的很快,而且止不住,他的血就像是被稀释过了一般,只不过颜色还是鲜红的,单单就看起来与常人并无太大不同。
而蝶风的血液却粘淍的如同泥浆,匕首划破手掌,鲜血也不像平常人一般如水漟下,而是缓慢的沿着手掌心,缓缓的推动片刻之后才一点一滴的落在苏未的手臂上。
苏未很是惊奇的看着蝶风的脸,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用意,只是他神情严肃而认真,苏未也不好开口寻问。
蝶风看着自己缓慢流动的血液,和苏未依然如水注一般流淌鲜血的伤口,第一次感到不耐,干脆直接用自己的手心捂上了苏未臂上的伤口。
手臂上传来些微的刺痛,苏未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原本如水注般的鲜血,止住了。
蝶风放开他的手臂,面上含了一点点笑意,从地上苏未的包袱里翻出一件白色的里衣,毫不客气的擦了擦手,将手上的鲜红擦干净后,又选了没有血污的地方撕了两块布条,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的给苏未包扎。
苏未嘶着牙吸气,却还是十分客气的朝他点了点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蝶风眯缝着眼,带着媚惑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旁“那你该怎么谢我?”
苏未往后退了一步,扯了扯耳旁的长发“自当涌泉相报,只不知公子有哪里用的上在下的。”苏未微垂着头,上次这人救了他之后,也要求报答,不过当时他说还没想好。
蝶风饶有兴趣的看着苏未,微红的眸子婉转如秋水“那…不如你以身相许。”
苏未惊诧抬头,看他的表情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但他宁愿蝶风只是开玩笑罢了,嘴角勾抹起苦笑“我已经是将死之人,随时都有可能丧命,蝶风公子不嫌弃的话,苏未为表报答之心自然愿意鞍前马后,不过我要先回家一趟。”
蝶风却又一次做出让苏未心脏顿停的动作,用手指挑起苏未的下颚“我说的是以身相许,要不然…”蝶风含笑的眸子弯了弯“我以身相许给你也行,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血不是止住了吗?只要好好将养,伤口会愈合的,记得可别在受伤了。”
苏未却是不可置信的看他,而后猛的往后退去“别开玩笑了,你我皆是男子。”
“嗤~”蝶风笑的开心,突然拉过苏未的手“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家去。”
苏未用力的甩掉他的手,打心里对此人从有所好感,瞬间转化成了心存厌恶,不知道这人是突然的抽了什么风。
捡起地上的包袱,取了件外裳换上,将带着血迹的衣服就地焚烧掉,他可不想让父母看到这些东西。
而后背起羽箭,还不忘取了弓和地上的那只貂,径自走到蝶风的前面,继续往山下走去。
蝶风笑眯眯的跟在他的身后,那个表情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苏未走在前头,刻意的忽略掉他,心里是一阵阵的烦躁。
时到正午的时候,苏未站在半山腰上,终于可以看到山底下,分布着极不均称的小屋,石屋圆楼大大小小一共百来座,偶然可见有人在山中来来去去的身影。
苏未终于舒出一口气,露出真心的笑意,终于…回来了,这是生养了自己的地方,这里有自己熟悉的一切,青山绿水小路木桥,还有他熟悉的一个个面容。
“果然,一点都没变。”蝶风在他的身后突然开口。
苏未诧异的看他“你来过?”
“很久以前。”蝶风似乎想起了什么,望着远方表情淡然,似乎刚刚那个无赖的说要以身相许的人不是他,瞬间又成了那如风般的仙人。
苏未看着他白袂翻飞着,沿着山间的小路而下,无声轻笑,这人刚刚果真只是开玩笑罢了。
摇了摇头心里的不耐倒是褪去了不少。
回家的路走的特别的快,或许是因为已经近在眼前,距离的缩短也便清晣可见。
逐渐的在山间有了行人,苏未含着笑和他们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