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余转过头看他,棕色的头发顺着动作往后垂,慢慢笑了笑:“没良心。”
见他不动袋子,楚尽低头捡起来拆棉球袋,闻言冷笑:“我要是没良心,还留这儿呢?口嗨什么前男友啊,自找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庭余低下头,给他蹭酒精,呼吸之间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清晰可闻,浅淡的消毒水味混着长椅后的花树香气,“只是说事实而已。”
“不要得寸进尺。”楚尽放下手。
他的确因为年纪和经历的原因对张庭余比较宽容,但涉及到有些事,就是底线问题了。
“早就结束了。”
“好了,我知道。”张庭余没有动。
“也许你觉得那些事很新鲜,很感动,但是对我而言的确很普通。”
“够了。”
“我早就删掉的事,希望你也不要抓着不放。”
“够了。”
“你……”
下一刻,在狭小的空间里,张庭余突然一只手抓着长椅,另一只手抓住他肩膀,猝然亲了下去。
……
……
张庭余闭目,想象中的怒火却没有出现,他反而更加难过。
楚尽站着,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你喝酒了,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说完,插袋转身走进了夜色里面。
“楚尽——”张庭余喊他,可是最后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说下去。
三个月前,整个冬天最冷的时候,他们在雪地里把每一个灯光照出来的坑,都一束一束奔跑接过。在圣诞节,不夜的城市街头,那时候他们在黑暗的巷子里走,真是冷,可是热气会从肺腑里流进四肢。
现在才春天,h城临海,温暖的消息总是被风带来得早些。
张庭余顺风顺水了二十年,没人告诉过他,怎么在惨烈分手的时候,更体面从容一些。
冬天的时候楚尽刚刚来,随意扎了发带,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个机器人不会累一样,安排的活动都参加。唯一的缺点是不怎么开口,公司里暗地里讨论他高冷。
没办法不讨论他。他火得太突然了,热度一下子超过了比他早太多的前辈。所有娱乐行业的公司茶水间,一度讨论过他,当时很多人想复制他的路线,猜测“那个新人”能走得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