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掌权者是符桦,不是太后,不是任何一个大臣。
符桦不愿回答,依旧居高临下,语气冷冰冰的,“皇后你真的管的太多了。”
容芊妤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只能交代真正的原因,“实不相瞒,魏老夫人来找过臣妾,说了些肺腑之言,臣妾也不想让老臣寒心啊!”
她跪在符桦身下不过三尺的地方,符桦身子前倾,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贱妇,你还说你不曾干政!”
啪得一声,一记耳光打在容芊妤的脸上。
这巴掌力道很足,便知是忍了很久,随即周围成了一片安静。屋外的下人们都听见了声音,可谁都不敢进来。
容芊妤被他打得头晕。
符桦厉声呵斥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朕不想理会你,你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捣乱,你意欲何为!?”
只骂她几句又不解气,扔掉手中打趣的橘子皮,起身抓住她的衣领,拖着她瘦小的身体重重地扔到地上,“是薛霁那个狗东西撺掇你吗,让你敢这么跟朕说话?”
他面色铁青,强压着怒气,又不想被门外的人听了去。
容芊妤泪眼婆娑,衣领被他拽出好大一块,依旧不肯服软。
“增加赋税是大事,此事断断不能凭陛下一时兴起就颁布下去,老百姓还要过日子啊陛下,臣妾此言绝无私心!皇宫内奢侈至极,殊不知一只碗,一只镯子就能换荒年里几名孩童的性命,疫情的阴霾还没过去又是兵变,贸然增税这让百姓怎么活,难到要易子而食吗?”
符桦心中也是打鼓,但他是一个极度不愿承认过错的人,有什么事情也要死撑着不承认。明知此时的确也不是好时机,但也态度强硬,给台阶也不想下来。
他随心所欲惯了,坐上天子之位,更加没人能管得住他,脾气愈发大了。
他不想和容芊妤继续周旋下去,大口喘着粗气,被她气得无能为力,又坐回到原位,“今日你就非和朕不痛快事吗?”
刚才用力打的那一下,容芊妤的妆花了,发髻也松散了,她还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一面。
就算当时用侍寝羞辱她,也不见她这么孱弱过。
但她依旧是那一句话,听得让符桦心烦,“臣妾身为中宫有规劝之责。”
符桦被她搞得焦头烂额,心烦得很,看着她跪在眼前哭哭啼啼的样子几句烦,可不给她给结果,她还会继续纠缠下去。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香炉中的烟盘旋着。
“那就这样如何,如今也入冬了,等到初雪那日,你脱冠素衣三步一叩跪遍六宫,朕就答应你不增税。”
他玩味地看着她,想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眼中全是讥讽。
容芊妤闻言不语,“……”只是平静如常地看着他。
符桦总是能有各种各样的办法羞辱她,现在又让她在全宫面前难堪。
三步一叩跪遍六宫,她突然迟疑了。
自己本就身体不好,只是劝谏,何必为此丢了半条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