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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秦潼挑眉道：&ldo;这二人倒都是菩萨心肠，到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do;

&ldo;可不是，&rdo;捕头赵叹了口气，&ldo;但也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这老郎中却也未能颐养天年。&rdo;

秦潼心中闪过无数念头，问道：&ldo;那仆人既然告发小妾，可有证据？&rdo;

&ldo;算不得证据，&rdo;捕头赵眼中浮现出几分不屑的神色来，&ldo;她说那小妾有一个情人，却又不知情人身份。所谓恋奸情热，被老爷发现，惊慌之下杀人灭口之说，也不过是空口白话，没有真凭实据。&rdo;

秦潼闻言颔首道：&ldo;这么说来，此案尚不明朗。&rdo;她望了展昭一眼，问捕头赵道，&ldo;既是如此，我想去徐郎中家里一看，不知可方便否？&rdo;

&ldo;方便。&rdo;捕头赵闻言便站了起来，似是早等着这句话，&ldo;城南不近，咱们这便走吧。&rdo;

几人都是查案的老手，此刻也不忌讳。秦潼去寻白玉堂说了一声，道自己有事出门，却一字不提徐郎中，只殷切嘱咐他留下好生看着青莲，不可出门惹是生非，方才反身出来和赵、展二人上路。

这般一路赶过来，几人到徐宅之时尚不至正午。秦潼在街边望到徐郎中家的第一眼，就察觉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荒凉颓败。此前不过藏于骨、溶于血，此刻却随着主人的亡故，将这分凄冷全然发散出来。门口的灯笼已换上了白绢，上面草草写着&ldo;奠&rdo;的字样。门里隐有哭声，听上去更加萧索寂寥。

捕头赵上前扣门，扬声道：&ldo;官府查案，开门开门！&rdo;里头似是有人应声，秦潼一面等候，一面环顾四周，看这宅子附近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大约因着未到日子，也并无谁人前来吊唁。

&ldo;吱呀&rdo;一声，门打开了，却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他穿着麻衣，见到捕头赵几人，忙低低弯腰请他们进去。

秦潼看了眼那人衣角蹭上的油渍，猜测此人便是厨子。果然，这人将他们引进左近的小楼之时，楼上正缓缓下来一个浑身素缟的妇人，轻声对那人道：&ldo;回厨房去吧，这里不用你招呼。&rdo;她的声音虽算不得黄莺婉转，却温柔好听，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好感来。

捕头赵抬起头看了那妇人一眼，行礼道：&ldo;徐夫人。&rdo;

那妇人下楼来，对三人款款施礼，柔声道：&ldo;几位远道前来，小妇人热孝在身、未能远迎，失礼之处还望几位官爷宽宥则个。&rdo;她肤色白皙，却双目红肿，此刻微微低下头，更显得楚楚可怜。

&ldo;人死不能复生，徐夫人节哀顺变。&rdo;捕头赵微微侧身躲过这一礼，也不多寒暄，直言道，&ldo;我们此来仍是为徐郎中之事，还请夫人行个方便。&rdo;

徐夫人轻声叹道：&ldo;贱妾不过是女流之辈，几位大人要查，贱妾自当从命。只是外子尸骨未寒，不知几位大人能否宽限几日，且让府中将后事打理好，再查不迟。&rdo;

&ldo;正是因为徐郎中尸骨未寒，&rdo;秦潼开口道，&ldo;才更要将此案尽快查清，徐老方能瞑目。&rdo;

徐夫人淡淡地扫了秦潼一眼，片刻后平静道：&ldo;既是如此，那几位官爷就请查吧。&rdo;

欲知后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快点更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以后还是随缘吧，读者老爷们见谅‐‐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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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扑朔又迷离

早在捕头赵与徐夫人寒暄之际，秦潼目光便不动声色地扫过厅中的各个角落。此刻听得徐夫人应允，她更不讲究虚礼客套，当先便在客厅中仔细看了一遭。

除去一进门便能瞧见的那段害徐郎中丧命的楼梯，这厅堂中左边还有一张破旧的梨花木桌，上面摆着一套茶具，只是委实陈旧不堪，茶盅上依稀还有深色的茶渍。木桌两旁分别摆着两张雕花木椅，大约是此前被虫蚁蚀过，与旁边那段楼梯一样皆是新上了漆，倒和梨花木桌着实不相称。

秦潼便对徐夫人道：&ldo;我看这楼梯与椅子都是新近重漆过的，怎么却独独漏过了这桌子？若是一并打理了，想来看着也齐整些。&rdo;

&ldo;我们这小门小户，哪有那许多讲究。&rdo;徐夫人闻言轻叹道，&ldo;不瞒大人说，自打我家老爷离开安乐坊，这家中便愈发不景气了。还是前阵子赶上奴家生辰，老爷这才说要收拾收拾家中，也去去晦气。谁知请来的漆匠是个不老实的，做工方才一半，竟偷偷将家中一张红木的小杌子漆成黑色想要偷走。我家老爷发现，立时便将他喝骂一顿辞去。那漆匠当时还剩了一张桌子未能完工，也就不了了之了。&rdo;

秦潼一面听，一面捻起一只茶盅在手中把玩，闻言也只是轻轻颔首。展昭在一旁正仔细查看，这时转身过来低声问秦潼道：&ldo;可是看出了什么古怪？&rdo;

秦潼缓缓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忽而又抬脚走上楼梯。她甫一踩上去，老旧的木质楼梯便发出&ldo;嘎吱&rdo;一声，秦潼便一手扶着栏杆缓缓往上走。

这楼梯不仅狭窄，还十分陡峭，走起来十分吃力。秦潼不由疑惑，徐郎中一把年纪，住在二楼难道不曾觉得不便？她一面胡思乱想，一面抬眼去瞧，再往上三级台阶，也差不多是这段楼梯中间的栏杆扶手，一朵木雕菡萏上，褐色的血迹在黑漆栏杆上洇出一片深暗。

这样的扶手每隔一段便有一个，雕工细致、花瓣宛然。只是不想这风雅的点缀，却成了害人的凶器。

秦潼正要回头问问徐夫人，家中这楼梯如此不便、且有隐患，为何不趁重漆的功夫干脆重修一番。然而她的眼角忽地扫到什么，不由凝住了身形。

那是一颗并不起眼的石子，正躺在楼梯边缘的栏杆附近，地方十分隐蔽，若非秦潼脚步刚巧停在此处，又正好回头，只怕也不能察觉。

展昭见秦潼呆愣住，微一偏头，顺着秦潼目光看去，心下也不由咯噔一声。

若是寻常石子，断不至令二人如此失态。然而秦潼与展昭皆是看得清楚，这石子光滑圆润、大小适中，正与白玉堂所用飞蝗石一模一样！

展昭还只是心生疑窦，秦潼却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她瞬间转过无数念头，终于脚步轻移，俯下身来伸指将石子捻起。

捕头赵一眼看见，连忙三步并两步到了秦潼身旁，接过石子一瞧，神色立时凝重起来，道：&ldo;这恐怕是暗器，出现在此处，只怕徐郎中之死确有蹊跷。&rdo;

秦潼强压下心中不安，一双眼睛如电一般转向徐夫人，只见徐夫人听了捕头赵所说，面上现出几分愕然，随即不由落下泪来，哭道：&ldo;天可怜见，我家老爷竟真的是死于非命。奴家命苦，还请大人们给我家老爷申冤做主啊！&rdo;

捕头赵也正不动声色觑看徐夫人脸色，见她神情悲痛，便开口道：&ldo;爷们只说是徐郎中死得蹊跷，可也不曾断定就是死于非命。你先莫要哭，说说你家老爷生前可与何人结下过仇怨？&rdo;

&ldo;我家老爷脾性一向刚直，若说结仇到不至于，只是与人口角却是常有发生。&rdo;徐夫人一面拭泪一面啜泣道，&ldo;可谁又会因几句口角便下此毒手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