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给我一个回来的理由。&rdo;雷皓天漫不经心,弹掉烟灰,似乎根本懒得管麦影西,只是淡淡地询问琳琅道:&ldo;你还好吧?&rdo;
&ldo;我没事,雷总放心。&rdo;琳琅公事公办地回答,像任何一个优秀而完美的秘书一样。
麦影西在一侧看着,以雷皓天对这件房子的熟悉程度来看,他也是这里的常客。
那么,琳琅摆在客厅里的照片,雷皓天也应该烂熟于胸‐‐她一个新来者,尚且能从照片里读出爱意,那么,雷皓天本人,难道一点知觉都没有吗?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默许了这种暗恋与暧昧?
麦影西突然有点恼了,她也收起了笑颜,颇为正经道:&ldo;你既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就不能坐视不管。因为自己的任性造成股市崩盘,会有很多人为此倾家荡产,这样一个举动,会影响很多人……&rdo;
&ldo;你是救世主吗?&rdo;雷皓天冷淡地打断她,没什么表情问道:&ldo;难道在这里还打算做一个世界和平的讲演?&rdo;
总是装得这么纯洁高尚,骨子里,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雷皓天自认看不透她,也不想去看透。
他只希望自己不要再见到这个做作的、敷衍的、表里不一的女人。
麦影西被他的话堵得一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雷皓天只抽了那一根烟,客厅的烟雾却好像还是很浓似的,玄关的穿衣镜前很清晰地映着那个人的全身像:他其实来得很匆忙,没有穿外套,袖子微卷,白色衬衣的第一颗扣子还没系上,肩膀很快,腰却异常紧窄,露出领口的肌肤细腻而结实,虽然雷皓天在麦影西的意识里,已经定义为&ldo;可恶的男人&rdo;了,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英俊。除了那张足可媲美希腊雕塑的脸,他的身材也是标准的倒三角,健硕中透着豹子般的优雅。
&ldo;……真是幼稚。&rdo;麦影西盯着那尊几乎完美的&ldo;雕塑&rdo;站了半天,终于蹦出了这四个字。
雷皓天挑眉。
幼稚?是说他吗?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过他幼稚了,还是被一个足足比他小八岁丫头,这样指责!
&ldo;幼稚?&rdo;他冷冷地重复这两个字,长而上挑的眼睛有点危险地敛了敛。
&ldo;是啊,幼稚,根本就是孩子气!&rdo;麦影西索性不客气了,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坏也不过如此,她是想尽力保住雷氏,可如果真的保不住,那也是她的能力有限,她已经尽力了,连非常手段都使出来了,以后的事情,得之幸失之命,她实在犯不着在这个任性的、孩子气的、还自以为耍酷的男人面前低三下四。
&ldo;你不就是生气雷代没将遗产留给你吗?是,这些年你做了那么多事情,最后却不被他信任,反而被我这个无端端的外人捷足先登了,你生气懊恼,那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父子之间,就算再怎么生气,发生再多的误会,那也是血浓于水,每件事发生都会有它的原因。如果我是你,就去找出原因,而不是在这里摆委屈自个儿躲着自怨自艾!&rdo;
正文(七十)车祸(6)
麦影西也算是豁出去了,再也顾不上什么说话的语气和轻重,几乎就是冲口而出一顿臭骂。
雷皓天脸色实在谈不上好看,如果硬要加上文学性的描写,那就是典型的脸色发青。
琳琅也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她有意想和解,可是,面前这两个人明显是杠上了。
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峻不过,到了此时,琳琅对麦影西倒有点刮目相看了:能这样直接迎上雷皓天饱含怒火的目光,世上之人,包括顾延卿在内,不足三人。
雷皓天的气场本就很冷,他生气的时候,那程度不压抑泰坦尼克号撞击冰山,冰寒透骨,又力有千钧。可是,面对这样的强大气场,麦影西却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有种遇强则强的嚣张。
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抵如此吧。
膳&ldo;你懂什么,又什么资格在这里置喙。&rdo;最后,还是雷皓天开口了,他摆出一副不屑于与小丫头争辩的冷酷表情,招呼琳琅道:&ldo;琳琅,我们走。&rdo;
谈话结束了,麦影西已经彻彻底底被他讨厌了。
琳琅&ldo;哦&rdo;了一声,正要走到雷皓天那边去,麦影西的动作却更快了一步,她猛地上前,不由分说地拉起雷皓天的手,异常坚定地将他往门口拉去,&ldo;你不是说,让我给你一个留下来的理由吗?我现在就给你,你跟我来!&rdo;
雷皓天猝不及防,竟被她拉得走了一步,他本想将她甩开,可是,目光在扫过她的脸时,莫名的一凝:麦影西一脸认真,紧抿的嘴显得那么坚定而无畏,眸光清澈而清明,好像糙原上一望无际的天空,纯粹得没有一点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