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顾星澜抬手接过。
柴虎道:“前些日子您不是没回来吗?”
得,还是自己的锅,顾星澜冲柴虎摆了摆手,待对方出门后,她踟蹰了半晌,抿着唇和那沓信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徐徐展信看了起来。
“星澜,见信如晤,上京城的秋季很美,如儿时一样,太学里处处飘着一股好闻的果香,阳光把一切都焙得更成熟了,纷纷红叶像淘气的小手一样,飘洒在天地间,仿佛此间也烧灼起来了,我捡了两片,一片夹于书中,一片寄给你,愿你早日归来与我同赏,想你——衡。九月初八于寝前书。”
顾星澜长出了口气,两人之前的不欢而散恍如昨日,她实在是怕了这孙子在信里说些有的没的,还好顾衡没写什么过分的话。
她将从信封中取出来的两片薄木板展开,果然夹了一片板板正正的红色枫叶,如顾衡信中所言,确实像个淘气的小巴掌。
顾星澜不自觉的展颜浅笑,然后又别扭的心下腹诽:“我笑什么?咦……”她将木板一夹,随手丢到了桌上,又展开下一封。
“星澜,展信佳,今日谭松回太学上课了,他似乎在躲着我,走路还一瘸一拐的,那姿势还挺滑稽,像只鸭子似的,你见了一定会笑。估计是被谭沛教训了,看来你给谭松上的这剂眼药很管用,谢谢你星澜,几家铺子的生意都恢复正常了,你不必担心,想你——衡。九月初九于午时书。”
“星澜,见信如晤,你不在,陶川和阿笙天天打架,吵得我难以入眠,你快回来说说他们。想你——衡。九月初十于沈府家中书。”
“星澜,展信佳,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如断了线的珠子,那水雾溅在窗棂上,滴滴答答的,很有种姑苏的味道,还记得儿时,我们两个初到姑苏,很是不习惯当地的潮湿,如今竟也怀念起来,真是有趣。想你——衡。九月十一于学子小院书。”
顾星澜一张张展开,竟有三十几封,这人是打她从上京城走没多久就开始写信了吧?这一天一封的,得是有多无聊啊?
她不禁呢喃自语道:“太学的学业有那么清闲吗?”她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展开最后一封信。
这是封秘信,左右文字不对称,看似杂乱无章,顾星澜将信折成个四折,按两人间的秘语解读出。
“星澜,展信佳,北境的人传信说,谭沛果然派人去打听赵王那小妾的事了,一切按计划已办妥,昨日齐王的人去了那处庸王外室的宅子,在我们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取走了那本账册,庸王外室毫无所觉,一切妥帖,忽担心。衡。”
最近这封信只留了个衡字,没有想你之类的夹带私货。顾星澜无意识的搓了两下信纸,出神的似是在想些什么。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拽回了她的飘远的思绪,顾星澜将桌上的信收拢好,就听门外传来慧仁的声音。
“贵人,你休息了吗?”
顾星澜看向桌上燃着的蜡烛,运起内力“噗”的一吹,满室昏暗。
还不等她为自己聪明的决定庆幸,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从走廊间透出的暖光打在一人身后,只见一洁白僧袍的圣僧立在门前,锃光瓦亮的脑袋还泛着一股子圣洁的佛光。
慧仁与昏暗中的顾星澜四目相对,两人分别眨巴了两下眼睛,慧仁眉眼弯成一条好看的弧度,高挺的鼻梁趁得这人仪表堂堂,一股圣僧的气质扑面而来。
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没想到这小和尚鸟枪换炮后,竟是如此的惊艳。
顾星澜正感慨不已时,惊艳她的小和尚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