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分不清是什么鸟的声响低沉传来,带着几分嘶哑,有仿佛呜咽一般。
褚石色男子发愣似地站在原地几秒,直到不知名的鸟叫声再次传来才渐渐回过神。
回过神来的林如君立即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抬眼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只是脚下的凉气似乎越来越多,仿佛有什么正在涌动一般,让他脊背发凉。
顾不得这么多,林如君突然有一种要离开这里,而且是立即离开这里的冲动。与其想,不如直接行动。想法闪过褚石色衣衫男子脑海时,那男子立马一个转身,用最快的速度飞奔离开这片迷雾中的森林。
脚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响,无数的枯叶在林如君飞奔之下支离破碎,瞬间变成了破叶撄。
黑影在树林里急速飞奔着,林如君一边奔跑,一边回头,却依旧没有发现身后有半丝人影。可他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什么还在继续跟随着他,而且轻盈得没有半丝声响。
人往往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容易出现幻觉,而且更容易走神,忘记留意周围的环境偿。
脚下步伐飞快,却不慎被脚下蜿蜒毫无规则的树根绊倒。林如君一个不小心直接被看不清的树根绊倒,以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趴倒在地上。那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的酒坛直接飞出,“吧啦”一声摔成了碎片,瞬间,浓郁的酒香味儿弥漫在空气中。
清脆的破碎声传来,加之浓郁香美的陈年老酒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林如君微微抬头看向酒坛摔碎的方向,却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酒坛摔碎的位置。
白雾蒙蒙,月华落在树林里,但大雾之中依旧难以看不清站在不远处那人的样貌。
褚石色男子微微动了动,但膝盖和手臂恰好嗑在几处尖锐的小石头上,只是稍稍移动,一阵刺痛从膝盖和手臂上传来。
艳红的血液从膝盖处冒出,落在旁边的枯叶上,染红的本就失去生命力的枯黄。被染红的叶子带上了一丝血色,如同瞬间注入生命力般鲜红无比。
漆黑却白蒙蒙中,那袭站在不远处的人影保持着原来的位置,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褚石色男子,脸上没有一丝变化。
酒香在酒坛破碎瞬间,如迸发般,将所有的味道散发到四周去。
那袭白衣站在原地,眼睛瞥了瞥地上摔得粉碎的酒坛,深邃的眼睛带着几分可惜。那人微微弯腰,细长白皙的指尖微微触碰到碎片,然后随手拾起两片碎片。
“你……你是谁?”林如君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脚上和手上的伤,眼睛带着警惕,看向白衣人所站的方向。
面对林如君那厉声质问,那袭白衣却无动于衷,站直身来,对视着那一身褚石色衣衫的男子,没有丝毫回应。
白茫茫深处的人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夜里的风轻轻吹来,衣衫猎猎作响。
大雾中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却也看得个大致的形态:那人简单束起的发丝也随风飞扬,身上的衣服在风中飘舞,虽然看不清面貌,但那人眉间那火焰形状的标志极其明显。
漆黑的森林,白茫茫的雾气,两者结合一起,让这个幽深宁静的夜晚带着几分诡异。树林里依旧是偶尔传来不明鸟鸣声,不似惊醒,却有带着规律,只是带着几分不确定什么时候再次响起的不安。
那人眉间火焰标志在既黑又白的环境中格外显眼,身上那袭白色衣衫在风中发出簌簌声音。恰好穿着一身白色的人站在充满白色雾气的树林中,仿佛完全融进去一般,不细看极其难发现那人的存在。
一片苍茫中只看见如嫣红的火焰标志在白茫茫之中,带着几分难以述说的诡异。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林如君看着眼前的一幕,全身冒着鸡皮疙瘩,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正慢慢包围着他。
虽然林如君闯荡江湖多年,但这样带着鬼魅异样的情景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褚石色男子能明显感觉到周围带着一股难以诉说的寒气,甚至更多……
深处白茫茫一片之中,欲看清周围却不得的心境难以表达,林如君紧盯着红色火焰标志的方向,之前还晕乎乎处于醉酒状态的脑袋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清明。
站直身来,顾不得腿上和手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林如君警惕性往后退了一步,打起精神防备着浓雾中的白色身影。
微微抬眼,迷雾中的白色身影看着一脸警惕,甚至带着几分难以隐藏慌张神色的林如君,嘴角微微扬起。
脚边传来低吟的虫鸣声,旁边的树枝上似乎倒挂着几只蝙蝠,漆黑中看不清,只见几团黑乎乎的影子。白衣身影慢慢靠近,如幽灵鬼魅般没有半丝声响,仿佛浮在半空中般的那人往褚石色衣衫男子这边飘来。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林如君可以感觉到那人正在缓缓地靠近他。一股所不清名字的花香不知道从哪儿飘来,周围一股寒气正渐渐接近着自己。林如君警惕地瞄了瞄四处,不留痕迹地慢慢往后退,企图和那慢慢靠近的白色影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此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声鸟被惊起的鸣叫声,鸟被什么惊醒般扑打翅膀的声响。
林如君被那声响惊吓到一般,打了个颤,迅速地将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却发现一直随身携带着挂在腰间的折扇不见了。白衣脚步慢慢靠近,摸不到腰间的折扇,林如君眼眸里闪过一丝惊恐,那折扇是他的武器,折扇不在身边,意味着他失去了自己有利的武器,失去了强劲的战斗力。
怎么办?
林如君眼眸中带着几分慌乱,再次低头,快速而又认真地搜身般摸了摸自己身上,却依旧没有发现自己的武器。林如君脸上保持着淡然,依旧坚持保持着已经消耗殆尽的镇定,同时不停地往后退着,可是脚后跟却直接撞上了根结盘错的藤蔓,欲挣扎而不得,反而愈挣扎愈将他的脚缠住。
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包围着褚石色衣衫的男子,手臂上还在流血,林如君微微抬眼,对上那迷雾中的白衣人。那眉宇间的红色火焰如鲜血画般艳红无比,诡异的红色如同有生命般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