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风带着几分凉意,轻抚过树叶,发出沙沙声。
“你觉得她还有救吗?”白英没有接红棠的话,手中的药箱已经收拾完了,抬眼看了看身边的红色劲装女子。
“我……”红棠回头瞄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南宫影心,再对上白英带着探究的眼睛,“白英,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善毒,却不善解毒。”
“红棠,虽然大家知道你为什么如此不喜欢她,但你没必要因为一个将死之人而迁怒于他人。如果公子知道你如此与绿竹说话,小心你的舌头。”语气淡淡的,脸上没有半丝波澜,白英仿佛只是在陈述着什么。
“将死之人?”红棠似乎没听到后半句一般,伸手抓住眼前的白衣女子,眼中带着兴奋,“你是说你也没办法为她解毒?撄”
“如果只是中了血印之毒,三个月内,通常只要找出那配制毒药的成分,再找出引入何人之血,便可以用相同的方式配伍对应药物,引入相同之人的鲜血,即可制出解药。”他们四人中,绿竹精管理,红棠擅用毒,墨风痴武学,而她白英长解毒。
“既然你都知道了解毒的方式,如何能说她是将死之人!”本以为南宫影心真的是无药可救,心里已经暗暗高兴的红棠听到白英的话却开心不起来偿。
“我说的是三个月内。”白英将红棠的反应收进眼底,“可按脉象来看,这位南宫小姐,中毒的时间已经四个多月了,虽然之前有服用过压制毒发的药,但赤烈门门主却强行给她注入内力,这加速了毒发的速度,现在血印之毒已经扩散至她的全身了。”
“那南宫影心到底是如何得罪了赤烈门门主,总不会是因为公子的缘故,那敖寒懿才要置她与死地的吧。”红棠本以为那日在树林里,赤烈门门主所说的只是玩笑话,却不料那人真的动手要取南宫影心的性命。
白英没有说话,身为下属,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红色劲装女子微微低头,看着身后的躺在床上的女子:“那……我们救,还是不救?”
“既然公子将她带回,你认为救,还是不救?”白英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我知道了。”虽然白英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答案已经非常明了。
虽然南宫影心的毒已扩散到全身,而且深入五脏六腑,但只要是龙兴云让救,他们就算是赔上性命也必须将南宫影心从鬼门关中带回来。
“既然你已经明白地知道公子的意思,那就应该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相信公子不希望你将不该有的情绪带入任务之中。”白英将药箱背起,转身离去。
红棠垂眉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视线落到那与某幅画像有几分相似的容貌上,眼中带着几分嫉妒,不满地哼了一声,关上房门,直接转身跟上白英离去的步伐。
房间里的香炉在静静的燃烧着,定神安心的香味儿在飘荡在房间中。
赤烈门。
大殿内亮堂非常,殿内九根柱子拔地而起,支撑着整个大殿。柱子上镶满的夜明珠光芒照射着大殿,让大殿没有灯光却明亮如昼。
依旧一身红色衣服的敖寒懿斜躺在白虎皮铺垫的玉石座椅上,青丝落在胸前,修长的手指微微按了按太阳穴,眼中带着几分疲惫。
“回门主,我们已经查到了龙云山庄的所在地。”魑、魅双双行礼,“而轩王妃的情况正如探子所探一样,是被那次树林中出现的紫衣男子从古剑手中带走,交给龙云山庄的人带回龙云山庄的。”
“既然如此,你们先将派出去的人撤回赤烈门,龙云山庄那边的事情就暂时不管了。”敖寒懿微微抬眼,看着眼前的两人,“烟雨楼那边的探子保持原位。龙云山庄的人将南宫影心带走是为了威胁古剑,如今幻影的下落他们还没有找到,应该会继续寻找幻影的下落。至于南宫影心,龙云山庄的人不会将她如何的。”
“听闻中了血印之毒的人必亡!那中毒的轩王妃还有救吗?”
“血印之毒是天宜特制的毒药,还有谁能比他们更加熟悉解毒法。”银色面具下的眼睛带着几分厉色,“至于南宫影心能不能活下去,那就要看龙云山庄那一位的决定了。”
“轩王府那边呢?属下应该如何安排?”魑抬眼看着有些慵懒的敖寒懿,有些不确定自家主子的用意。
“轩王府那边只需要盯着柳媚儿即可。柳媚儿是天宜派来的人,她与紫衣人有联系,而紫衣人又与龙云山庄有接触,那紫衣人的身份极为可疑。”敖寒懿低头看着殿下的人,“至于其他,我们无需多管,只等坐收渔翁之利。”
“是,属下明白了。”两人听了敖寒懿的话,微微行礼,便退下了。
“叽叽……”魑魅刚退下,一道红色的影子就从大殿的一个角落冲向大殿上的敖寒懿。
“如何?太久不见,想我了?”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敖寒懿瞥了一眼直接蹿到白虎毯子上的红色狐狸,轻轻抚摸着光滑细软的狐毛。
这是一只与南宫影心在鬼魅森林里带回的火狐差不多大小的火狐。这只火狐全身彤红,没有半丝杂色,如火球一般。
“叽叽……叽叽……”微闭着眼睛,火狐享受着身边男子的抚摸,卷成一团,身后的尾巴左右摇摆,仿佛在说: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都不给我按摩!
“你说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到底藏着多少秘密?”银色面具的男子微微低眉,手依旧没有停下,继续抚摸着倚靠在他身上的火狐,“南宫家毫无血缘关系的二小姐?名满东陆的瀚海将军练沧澜?千月教的小主?她到底是哪一个?抑或这些都是她?”
火狐听着敖寒懿的话,耳朵动了动,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赤烈门门主的服务。
“她身上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秘密?这样的女子该不该继续留在这世界上?”敖寒懿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火狐抱了起来,对视上那双蓝色的眼睛,“你说我怎么办?是继续留她在世上?还是将她毁掉?”
然而,火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歪着脑袋盯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子,身后的尾巴晃动着,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冰冷的银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