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被他吓了一跳,张着嘴连话都忘记说了。
&ldo;吵到你了?&rdo;张新杰轻声问。
叶修呆愣地望着他。
张新杰微微凑近了一点,低头替他压了压身旁的被子,窗外的微光重新勾勒出他的轮廓,庄重中透着几分温柔,就连眼神都分外柔和。
&ldo;你怎么没戴眼镜?&rdo;叶修怔怔地望着他,过了半晌才问。
&ldo;看不清就不戴了。&rdo;张新杰看着叶修有些疑惑的眼镜,解释道,&ldo;外面下雨了,我刚从酒店过来的。&rdo;
叶修听完,下意识地抓住了他放在床边的手。
叶修的手心热出了一层汗,和张新杰冰冷的手指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张新杰想把手抽回来,叶修却握紧了他的手指。
张新杰的手指带着雨水的湿意,一时半会根本捂不暖,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开。
&ldo;要喝水吗?&rdo;张新杰只好问。
叶修摇摇头,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就这个动作做得最顺畅了。
张新杰用另一只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而后微微松了口气。
叶修望着他,直到他重新坐下来,才开口:&ldo;老韩呢?&rdo;
张新杰神色一顿,就连被叶修抓着的手指都僵硬了几分,叶修看着沉默的他,忽然难过起来,&ldo;老韩……是不是对我很失望?&rdo;
&ldo;为什么这么说?&rdo;张新杰诧异地问。
他低下头,看到叶修把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眼角似乎有点发红,声音也十分沉闷:&ldo;要是我坚定一点,就不会有这种事了。&rdo;他说着垂了垂眸,特别低落地说,&ldo;他是不是觉得……为了我这种人……&rdo;
刚才醒的时候,他忽然想明白了,以韩文清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平平淡淡地只说一句&ldo;我知道了&rdo;的,那么只剩下一个解释,那就是韩文清觉得,为了他连发火都不值得吧……
&ldo;队长没有生你的气。&rdo;张新杰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然后将他的手塞回被子里,一边说道:&ldo;活动结束之后,王队找队长和我谈了一些关于你的想法,他觉得,即使你跟队长在一起了,你也没办法彻底忘记我们……&rdo;
他说着看了叶修一眼,叶修大概是想说什么,后来又忍住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ldo;我们所有人加起来的分量在你心里绝对比队长一个要重……&rdo;张新杰说着,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ldo;喻队的电话打过来时,队长还以为他也是来当说客的,他不知道你在喻队那里……&rdo;
所以说这是个误会?可即使这样,韩文清也还是会看不起自己吧……叶修心里沉沉的,没有接话。
&ldo;我也不知道,原来队长在你心里其实比我们都要重要。&rdo;张新杰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叶修。
&ldo;这是没有办法比较的。&rdo;叶修想着韩文清的事,不免被他们的想法弄得有些生气,&ldo;感情如果可以称斤论两,那我就把属于你的一亩三分地都还给你好了。&rdo;
张新杰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几秒,而后接着说道:&ldo;队长把我们骂了一顿。&rdo;
&ldo;嗯?&rdo;叶修也是一愣。
&ldo;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rdo;张新杰苦笑,&ldo;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在你心里,我根本比不过队长,所以……但是队长说得对,我们没有尊重你,擅自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你身上,这种事本来应该是由你来决定的,不管是同意还是拒绝……&rdo;
他弯下腰隔着被子,轻轻抱了叶修一下,&ldo;对不起。&rdo;
叶修被他这一连串话弄得有些发懵,许久都没有说话,就呆呆地望着张新杰。
张新杰放开他,用已经有了些暖意的手遮住他的眼睛:&ldo;快天亮了,你可以再睡一会儿。&rdo;
&ldo;那你呢?&rdo;叶修问。
张新杰没有回答,或许是他没有等到张新杰回答,他就这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