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着车,她坐在副驾驶,两人都不说话,都心知肚明。
到了门口,他开了房门,带着她到了自己的卧室,开了灯。房间里整洁有序,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房间。
没过多久,他们开始谈婚论嫁了,仿佛相爱多年似的。
龙雯秋甚是感叹,这缘分真是奇妙,当初她是极力撮合这两人的,却没成,现在他们竟然在一起了。她婚后的生活穷极无聊,不免对二人刨根问底。
王璐推了一下李舟山说道:“这事你得问他,他骗我说不会游泳,让我教他。我竟然当真了,真跑去教他了。结果还把人赔进去了。”
李舟山只是笑,不语。
“看不出来啊,老李,你也够可以的。真是没想到,太没想到了。你怎么想出来的主意,真是高啊。”龙雯秋不断发着感叹。“不过我也算半个媒人的,去年我有意撮合你们的——”
“秉志又出差了?”王璐打断了龙雯秋,不想让她提以前的事。
“可不是嘛?自从他提为了经理之后,比总理都忙,整天看不到人。”
“领导嘛,都这样,守着家的男人成不了事。”王璐恭维道。
听了这话,李舟山的脸上露出惭愧之色,他现在只是一个小组长,上边的要巴结,下边的要笼络,根本没办法和秉志比。
秉志最起码赢得了名利,而他只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穷忙活。王璐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在,仍旧和龙雯秋说的云山雾绕。
她陪着他到老家一趟,见见他父母。
老家的房子建在山脚,似乎一场大雨卷裹着泥流就可以吞没。看起来那么的脆弱,可是也有三十几年了。
屋里很暗,挤满了来看新媳妇的亲朋好友。王璐有些不好意思,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在昏黄的灯光下,时间被拉的很长,拖着尾巴,像是一只恬静的猫。
还是那一支灯泡,也许换过,不过还是昏黄,仿佛这一切,较三十多年前,没有变过。
以前他常常坐在这支只有二十瓦的灯泡下看书,看久了,眼睛会疼。爸爸看到,便会说要买盏台灯给他。他从小学等到了大学,可是没有等来这盏台灯。
晚饭很是丰盛,但是其中有一样王云飞是不吃的。他皱着眉头,极力压制着胃的抽搐,可是没有忍住,跑到院子里吐了起来。刘婕帮他捶着,吐了好大一会儿,地上一滩秽物。
爸妈备好的一桌大餐,被他这么一吐,众人吃的都不是味。他只是坐在旁边喝水,没有再动筷子。
妈妈不合时宜的向未来的儿媳唠叨说他原本没这毛病的,身体好的很。妈妈说这话的用意是担心王璐误认为自己的儿子身体有问题,所以才解释的。
她本是想帮着儿子的,却没有料到这可能断送了这门亲事。他坐在旁边,胃里难受,心里也难受起来。
他没有对她讲真话,是不想再提旧事。她则是认为他有意隐瞒,显然不可告人,不然何必说谎。
她从龙雯秋那里获悉他在成都的旧情。
到了家,她把他正在读的一本小说撕的粉碎,摊在桌子上示众。他见到之后也没有说什么,收进了垃圾桶,又买了一本。她只是闹了几天脾气,婚期如旧。
吴莹听说了李舟山结婚的消息,很是怅惘,一定是他见自己结婚了,没有了盼头,在无望之下随便找了个女人,不然他怎么舍得放弃守望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她突然想见见这个可怜的女人,可是她没有收到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