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的是凸起的骨骼和微微泛凉的温度。
像是只有薄薄的皮肤将骨节一裹,毫无支撑。
少年嗓音暗哑又低沉,唇边带着浅淡的笑,轻轻地道:“阿倦。”
时倦在这京城本就来历不明,认识他的人只知班主一直唤他“阿倦”,却无一人知晓他真正的名字。
这两个字像是某种古老的喃语,念起来几乎要叫他上瘾。
时倦感受到自己胸口的触感,动了动手:“殿下。”
身上的少年松开桎梏着他的动作,小心地搂着他的腰。
时倦沉默了片刻,伸手推开他:“容许辞。”
少年身子微微一顿。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对方不是叫他殿下。
时倦道:“你想要我么?”
一瞬间的寂静后,身上的人似乎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时倦没什么反应:“可是怎么办,我不太想。”
容许辞安静了片刻,方才低低地嗤嘲了一声:“我也不需要你来认同。”
“你的确可以不要。”时倦抬起身上少年的脸,平静道,“可你想过后果么?”
容许辞被他强迫着与之对视,眼里的黑暗浓郁得化不开。
怎么可能没想过。
怕他讨厌,怕他冷淡,怕他疏远,怕他怨恨。
所以才和对方耽误那么久。
因为怕的东西太多,反倒一时间没法下定决心。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
既然对方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和他是没可能的。
他又为何要收敛自己的欲望。
时倦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想的什么,忽然反手从床头的缝隙里抽出一支细长的木棍,尖锐的那一端对准了自己的眉心,狠狠插了下去!
容许辞本就和他对视着,也清楚地看见了他的动作。
这房间里所有可能对身体造成伤害的物品几乎都被他叫人撤下去了,对方手中的木棍究竟是从何而来?
究竟是检查的遗漏,还是对方早就预料到这一刻,所以早有预谋?
电光石火间,容许辞脑子里飞掠般划过无数个问题,可面上唯一的,也最真实的条件反射,却只有一个:
他蓦然伸出手,覆上了那人的额头。
尖锐如期而至,毫不留情地扎破了皮表,几乎要洞穿他整只手掌。
容许辞面上瞬间覆上一层薄汗。
“滴答——”有血顺着他的手背滑落下来,滴在那人色泽浅淡的唇上,像是雪原上蓦然盛开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