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爹和娘,就再也不在身边。
命是残酷的。
第二天一大早,简止言就看见娘在收拾东西。她漂亮的双眼又红又肿,面色苍白如纸。他瑟缩地伸出手去擦掉娘眼角刚流出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止言,去跟你爹说,已经收拾好了。”
他听话地出去了。
爹不在房间里,下人说来了贵客,他一早就去了议事厅。
于是他就去了那里。
议事厅里。
坐着很多简止言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
左叔叔,大哥简如言,还有爹坐在一边。另外一边是他不认识的几个大官,还有卫兵。
“简城主,简少爷,时辰不早,该启程了。”坐在左边为首的一个老头,捋着胡须,笑着说。“这次陛下急召,定是感简城主有功,加官进爵。大少爷也一定能封个爵位啊!”
爹看起来很累,拱手笑笑:“借赵将军吉言。家眷还在收拾细软,一会便妥。”
一向刚正不阿的大哥,冷笑两声,并不接话。
而左叔叔则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简止言聪明地选择了不进去,犹豫了很久,决定去找娘。到了房间,却发现房间里来了个客人。是他见过的一个天忏教的叔叔。
那个叔叔戴着宽大的兜帽,看不见面容。
“夫人,少爷再不走就晚了。”
“不行,毕樊不是说了晚上让阿卫把我们带走吗?”
“事情有变,左卫现在被人监视,不可能将你们带出去。而圣女已经被我们接回教内,朝廷最晚今天也应该发现了。如果现在不把您带走,怕就来不及了。”
“可是。我还想见毕樊一面。”
“朝廷的人已经来了,简城主现在被强行带走是早晚的事情。”
“你说什么?!!”楚流芷一下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就软倒在椅子上。简止言慌忙去扶,说,“娘,叔叔说的没错,爹那里来了好多朝廷的人,我没敢进去。”
“夫人,除了大少爷简如言,其他几位小姐和少爷都已经上了马车,就差你们了。”
“娘,我们要怎么办。”简止言紧紧抓着楚流芷的衣服,有些害怕。
看着年幼的简止言,楚流芷摸着他的头,点了点头。“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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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这一去,就是天人永别。
到了千荫山里面,天忏教就将他们软禁了起来。
开始还以礼相待,到后来几日,不仅仅连楚流芷,就是年幼的简止言都觉得有问题。
一直被禁足在房间里,外面的一切消息都被封闭着。
完全不知道到底爹爹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任何人,都得不到答复。
娘的病更加严重,这几日的担惊受怕,彻底摧垮了她的身体。
她开始不断咳嗽,甚至咳出血来。
就算这样,她依旧在念着简毕樊。
终于有一天,有人来见他们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天忏教的圣女,望盈。
见到望盈,娘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苍白的脸色也有了血色:“望盈妹妹,毕樊他们怎么样了?如言怎么样了?”
望盈没有回答,坐在她的旁边,端起药碗亲自喂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