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在桌子下面就行。”谢礁顿了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浮现出靳南谦的话,说这条路很难走,很容易受到世俗眼光的谩骂,本来他不想伸出来的,但是却被元宵一把抓住,反扣的时候十指已经紧紧贴在一起了。莫约牵了一分钟吧,谢礁不自在,抽出手站起来去点餐台,还问了一句元宵要吃什么,元宵说不挑,他就抬腿走了。kfc最近出了一款新品,是大号咖啡果冻上撒了可可粉和点缀了一颗巧克力星星的甜品,卖得还不错,刚好可以试试,然后随便点了两个套餐作罢,正当他要付款的时候,手机弹窗弹出来了一个收款提醒,是靳南谦发的钱,有一千块,不要白不要,他当然收了,但是不知道突然发这么多是为什么。【晚上回来吃饭吗?注意安全。】突然弹出来的消息还没看明白,收银员在提醒付款了,胡思乱想中的谢礁翻开消息看了好久。注意安全?什么安全?交通安全吗?还是……所以这就是他发一千块过来让他开房的?带着一丝不解,谢礁回了消息。【要。】那边也很快回复了。【好。】服务员把餐拿上来的时候刚好他也饿了,这个新品价格不便宜,看起来也好看,用盘子装上来的时候果冻一抖一抖的,上面的可可粉还没完全融化,一颗立体的黄色巧克力星星最是亮眼。元宵眼巴巴地看着,可谢礁的手已经拿起星星了,稍微往前一伸:“你要吃吗?”元宵没答,身子往前倾,一口咬住了星星,嘴唇还碰到了谢礁的手指,他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不动声色地用一旁餐盘里的纸擦了擦手。这种女孩子爱吃的甜品他打算速战速决,不然面子上挂不住,拿勺子舀了一勺入口,刚碰到唇就觉得好软好黏,入口即化,不像果冻,反倒像布丁,可为什么这种触感好熟悉,就好像昨天才吃过一样。可是他之前绝对没有吃过这玩意儿,身体记忆上这么软黏的东西好像还要温热一点,不像布丁,像唇舌。带伞谢礁回家的时候大概是下午四点,靳南谦还在看商业杂志,不过这次没拿反,他穿着拖鞋趿拉着走过来,只套了一件家居服款在肩膀上,他还有些诧异这个时候谢礁就回来了,反手替谢礁关上门道:“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你那……那一千块钱是什么意思?”靳南谦笑了:“你没用那笔钱?也是,才17岁呢。”“我不需要。”不知道按着他哪门子机关了,谢礁说话冰冰冷冷的,靳南谦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知道,后面两天应该会忙,周末推迟了两个内部会议,住公司都不一定。“你留着吧,过两天我忙。”“哐”地一声,门就关上了。果然后面两天都很忙,打不完的电话处理不完的事,线上工作麻烦也多,去公司处理事务忙得没时间吃饭睡觉。雨天,谢礁忘了带伞,又因为快迟到了懒得去拿,绵绵细雨滴落在他的发丝间,形成一颗颗薄薄的水珠,到教室的时候甩了甩水就去早自习了。课间很困,雨天比以往更困,他双颊有些发红,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上课的时候才勉强醒来。凭着他一声不吭的性格,如果不是有一位心思稍微细腻一点的班主任,怕是烧到40度都没人知道,送到医院的时候谢礁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班主任也联系不上靳南谦,只得请了假陪在他身边。开会的时候靳南谦的右眼皮就一直跳,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直到开完会打开手机的时候,发现谢礁的班主任给他打了五个电话了,他心头一紧回了过去。“喂,老师你好。”“是谢礁的家长吗?您好,谢礁现在在人民医院,麻烦你过来一趟。”这边手机还没挂,靳南谦就飞奔了出去,一路上的员工都不知道老板怎么了,只看到老板的车一骑绝尘开了出去。赶到住院部的时候靳南谦的手指都在发抖,刚才还没问清楚什么情况他就挂了老师的电话,一路上他就似疯了一般脑子里没有其他,只有幻想中奄奄一息的谢礁,记忆重叠,那天在医院里,因为车祸被推进来的程卿也是如此……医院里什么声音都有,谢礁在一楼输液,靳南谦来时步履匆匆,差点打翻了别人的诊断资料,那是一个中年女性,栗色卷发,戴着一副夸张的墨镜,她不耐烦地看了靳南谦一眼,靳南谦忙着去看人,赶忙说了抱歉便快步离开了,女人嗤笑一声,踏着高跟鞋走了。“小礁?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