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时,一行人开了门进来,姜羡的视线终于有了着力点,抬头兴匆匆地望过去。
又是柳予远。
笑登时就僵住了。
柳予远本来笑得好好的,一下来了这无妄之灾,看清姜羡这般模样,也止了笑,瞪眼同他对视,一大一小两双眼最终较劲了十来秒,在柳江的招呼声中才偃旗息鼓。
最后两队人马拼桌,柳予远坐在姜羡对面‐‐孽缘。
&ldo;追他啊。&rdo;柳予远入了座同柳江聊天,语气见不得好,&ldo;我爸的旧情人,你现在这个点追,什么意思?&rdo;
&ldo;我没追他。&rdo;柳江同他打语言炮,等柳予远神色淡了些后才猝不及防地继续说,&ldo;我们已经在一起了。&rdo;
柳予远的脸霎时黑如锅,骂了一句草,扭头没说话。
&ldo;我们没有。&rdo;姜羡立刻否定三联。
他旁边坐着闫骁,柳予远边上的人,气不过,悄悄伸手去捏他大腿上的肉,姜羡吃痛,鼓起勇气问:&ldo;你掐我干什么?&rdo;
他其实心里快被气死了,气疯了,气得七窍冒烟,就好比是一个悠哉哉在村口打着蒲扇坐着摇椅的老年人,忽然被一群暴动的青年轰然而上,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可他没干什么坏事,简直无妄之灾。
柳予远这时终于看过来,盯了姜羡一阵,才去跟闫骁说:&ldo;你别动他。&rdo;
旁边的闫剑也把弟弟的手捉住,悄悄叫他老实些。
局势霎时逆转,姜羡见他不动了,便继续去吃火锅前的小菜,他虽是南方人,但喜辣,这家的辣海带吃得他津津有味,可惜是小碟,几口便见了底,于是又喊服务员添了几遍,而旁边几人纹丝不动。
柳予远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姜羡吃一口,他便皱点眉,最后实在没处皱了,才出声喊停他:&ldo;你还真脑子有病了。&rdo;
姜羡咬唇,委屈巴巴,再不肯看他。
柳予远伸手,手够长,一碰便碰到姜羡跟前,按了他的筷,跟他说:&ldo;你对辣过敏,我挺期待你明天的样子的。&rdo;
闫骁跟嘴:&ldo;应该跟猪头一样。&rdo;
姜羡心里快抓狂,但面上牛皮得冷静,呆呆说了句嗯,谢谢,而后又塞了一筷子进嘴里,使劲儿地嚼,嚼够了滋味再下肚。
反正吃了那么多,也不怕这几口。
这一顿吃得没多少味道,柳江并不知道姜羡不能吃辣,后来临时换了鸳鸯锅,弄得姜羡跟苦行僧修行一般,全程靠着刚才嘴里仅剩的辣味度日。
聚完之后他回去找李达,李达是个打工狂魔,微信上扔了他一个地址,让姜羡过去那边找他。
是上回姜羡经过的酒吧。
狂野男孩是滨海为数不多较为火爆的同性恋会所,以狂野的装修风格和大胆的交友方式出名,入口通道是类似溶洞的装扮,点了五色灯,真能闪瞎人的眼。
姜羡一路看过去,后头便渐渐麻木起来,直到最后望到舞台中央贴身热舞的几对男人,也只是撇了撇嘴移开视线,四处找起李达来。
李达在同人说话,他着一身酒吧侍从常见的黑马甲,里头是有些开口的衬衣,袖口蕾丝边长至指关节,看着有些繁缛,但却好看。
这一身好看,李达这哥们长得也好看,姜羡看了一会,由衷感叹滨海这处人杰地灵,尽出俊男和美女,他在临东就没见过这么多高个和帅气的,养眼。
姜羡上去和他打招呼,李达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把托盘放到一边,问他:&ldo;要不要去医院?&rdo;
他指过敏的事,姜羡方才在电话里同他说过一遍。
&ldo;买点药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rdo;姜羡用余光看到那个坐在高脚凳上的男人,全黑的装扮,脸色是青的‐‐头顶光打在他脸上,但眉目深,一脸不悦地瞧着他,他有些不明白,跟李达说,&ldo;我们去旁边讲话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