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洲眼眸微动。这个样子,和今天他被浇成了落汤鸡怯生生的朝自己求救的样子判若两人。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冷静一些,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就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傅寒洲停下脚步。他转身瞥了眼封承霄,“你还要听?”封承霄对着他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挑衅,“洛洛,我先去那边打球,你一会儿有需要可以随时去找我。”摆手过后,封承霄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可能是因为傅寒洲在这里,他周身压迫性的气场太强,又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明明这一片被树荫遮挡最凉快,可是也没有人过来。姜洛洛抿了抿嘴巴,有些闷闷不乐的把小屁股磨蹭着坐在了乒乓球台上。刚刚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把精神损失费收回来了。干嘛这个时候打断自己呀?有什么话不能一会儿再说。他抬起一张漂亮小脸,湿漉漉的眼睛眨来眨去,看着傅寒洲,“到底什么话这么着急?”他神情一派天真,又格外理所当然。到是让傅寒洲一口闷气堵在了心里,上不来又下不去。身材高大的青年往前迈了一步,遮挡了投射过来的大部分视线,侵略性极强的气息将姜洛洛团团包围。拍着一张漂亮小脸的少年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他咬着红红的嘴巴,将唇瓣咬的汁水淋漓,像是微微一抿就能蹦开甜水的水蜜桃。声音也软软的,又恢复了之前的称呼,“哥哥。”他不喊还好,他一喊傅寒洲的脸色更难看了。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他,眼神似乎都能吃人,“姜洛洛,你是不是对着谁都能这样喊哥哥?”“是不是只要对你有利,你就什么都愿意?”“是不是谁愿意给你钱,你就什么都能做?”傅寒洲压低声音,额角突突直跳,“你需要钱可以跟我说!”他几句话出口,额头汗涔涔的少年脸色白了白。他似乎觉得受到了侮辱,湿漉漉的眼睛都带着委屈,纤长浓密的睫毛翘起弧度,语气也很不开心,“傅寒洲,你这样说让我很难过!”“你一点也不尊重人……”他小声小声的嘟囔着,“真讨厌……”“我讨厌?”傅寒洲心头怒火燃成火海,沸腾的醋意几乎要将他淹没,修长的手臂搭在乒乓球台上,手臂线条绷得紧紧的,青色脉络凸起,“你现在觉得我讨厌?你用得着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讨厌?”“那你觉得谁不讨厌?你觉得封承霄不讨厌?”“找好了下一家,所以立刻就看我不顺眼,然后马不停蹄的就要跟人走了?”姜洛洛被他气的脸都白了,红红的嘴巴抿在一起,闷声闷气,“才不是。”“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傅寒洲咬牙冷笑。小混账东西。别人给他点好处他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人走,完全不抬头看看对方是个什么人。真该把他锁起来关在家里,省得他天天在外面勾三搭四。两个人对峙着都没有说话,空气太窒闷了,姜洛洛推了推他,身子从乒乓球台上滑了下来。可是傅寒洲并没有被他推动,两个人就这样面对着面,身体几乎紧密相贴。“去哪儿?找封承霄?”傅寒洲低头看着的被自己禁锢在怀里的人,气得牙痒痒,“你到底会不会动脑子姜洛洛?”“不要你管!”怀里的人磨磨蹭蹭,想要从他的禁锢中出去。然而青年的手臂几乎是铁铸成的,胸膛也格外坚实,他怎么推都推不开。软软的身体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傅寒洲人还在生气,喉咙却不自觉的有些发痒,下腹一股邪火,“不要我管?你以为封承霄就是什么好东西?”“你知道他对你安的什么心思吗?”在他怀里的人挣扎的幅度慢慢变小,姜洛洛抬起脸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小声小声的怒骂他,“狗男人。”“你才不是什么好东西。”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10青年低头往下扫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年轻人火气旺,他又在自己身前蹭来蹭去,没反应才怪。傅寒洲脸色阴沉,声音也冷冰冰的,“是你非要在这里乱蹭。”“我乱蹭?”姜洛洛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压低声,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中午睡觉的时候你也这样,也怪我乱蹭喽?”傅寒洲眼神微动,避开了他的视线。“狗男人……”姜洛洛自以为他听不到,在那里小声小声的骂他。“别以为我不知道……”骂完人他抬起来一张小脸,小声小声的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你就是喜欢男人,你同性恋,你变态!”那张红红润润的嘴巴开开合合,湿软舌尖一闪而过,还继续小声小声的在那里补充,“大变态!”傅寒洲没看他,声音也很平淡,“我确实喜欢男人。”“如果在你眼里喜欢男人就是变态,那我确实变态。”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傅寒洲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幽深狭长的眼睛落在姜洛洛身上,声音几乎没有什么起伏,“你明明知道我是变态,却在不停的向我求助。”“姜洛洛,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可是你还在继续。”“怎么?需要我的时候叫我哥哥,不需要我的时候骂我是变态。”“过河拆桥,你用的可是真不错。”姜洛洛被他说的小脸通红,整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抿着红红的嘴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有些笨拙的应对着,“那……那我也没有说违约啊……”“你还可以继续、继续摸我……”“摸我”那两个字出口的瞬间,姜洛洛一张小脸红的过分,几乎能滴出血来。想着自己的精神补偿款,他又努力鼓起勇气,“可是傅寒洲,一码归一码。”“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管我所有的东西,并不意味着我就是你的所有物。”“我也可以交新的朋友,你根本就没道理管我。”“交新的朋友?”男人冷笑,冰冷的眼神带着审视落在他身上,一字一顿,“什么新的朋友?封承霄那样的新朋友?”“还真是不巧,你选好的新朋友,他也是个变态。”“根本就不是!”姜洛洛下意识的反驳,声音清清脆脆,“人家根本就和你不一样,人家从来没有提出过跟你一样过分的要求,他只是要给我早晨的精神补偿和医药费!”淡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傅寒洲缓缓开口:“他给你多少钱?”姜洛洛嘴里的话结巴了一下,但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他要给我10万,但是我只要了2万。”空气中传来一阵冷笑,傅寒洲眼神幽深,“你受了什么样的伤?他要给你10万?”“姜洛洛,你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这10万到底是给你的精神补偿,还是他借机要和你拉近距离的一个幌子,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才没有要跟我拉近距离。”少年抿着嘴巴,小声小声的反驳,“他说了,不需要我和其他人一样加入他们的小团体,也不需要我和他的其他朋友一起玩。”傅寒洲被他这副又倔又笨的样子气得脑袋直冒火。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楚,封承霄就是在馋他的身子。可是他自己却浑然不觉,还以为对方是什么浪子回头的好同学。“不许去,不许和他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