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猪头肉公子。”华裳哧地一笑,眼底隐有不屑。他懒懒挥了挥手,竟是要走得意思。
“前面新人还等着,我就不留祝公子了。”
祝公子急忙上前几步,却忘了自己在船上,差点掉进水里。狼狈站稳之后,冲华裳喊道:“华公子留步,倘若有你,谁还看甚新人!”
华裳冷笑,眼神落在杉瑚身上,那般入骨的怨憎,似有实质。
“是吗,可是有人却说,华裳风骚肮脏,言行举止,一水的下贱派头。”
胡老板和绿竹轩华裳有仇,这是众人皆知之事。
华裳两年前进绿竹轩,据说原来身份非凡,一开始很不听话,惹出不少乱子。
后来管事一怒,对他上了鼎鼎有名的“三十六刑”,连指骨都抽了一根,众人无不以为他死定了,谁知这位公子命硬,不仅伤好,还突然转了性。
从此嬉笑怒骂,风情无限,一举坐上头牌宝座。
可惜好景不长,天上掉下个胡老板,去年见了他一次,便留下“肮脏下贱”的评语,使得这位头牌大不如前。
诸人被华裳的眼神盯得心头冷飕飕的,暗叹这胡老板素来不喜开口,但凡说话必然锦上添花,很少得罪人,怎么就只跟华裳过不去。
祝公子见他们当真势同水火,更加放心,朗声道:“公子风华无双,那不过是某些无知小人嫉妒之下的诋毁言论,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一脸正气地向杉瑚等人拱拱手:“诸兄且去罢,在下便不同行了。”
华裳闻言,眼眸微动,定在祝公子身上,又瞥了一眼杉瑚。半晌,向后一仰,大笑出声,音调分外阴沉尖利:“好,好。”
他笑声一停,幽幽道:“祝公子,请上来。”
祝公子与他眼神默契交汇,只觉喜不自胜,赶紧下船上了楼。
剩余诸人不由尴尬:“胡老板,这……”
从方才起,杉瑚便一直盯着湖面。此刻被点名,她的眼神才从水中移开,脸白得可怕,却抬头一笑:“无妨,我们继续。”
是了,胡老板畏水。
于是笙箫再起,几人放下心来,依旧欢声笑语不断。
一道白影从暗处飘出,形如鬼魅,不声不响地跟上了华裳和祝公子。坐在小舟中的杉瑚突地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她眯起圆眸,眼底染上一丝狐疑。
不一会,品月斋琴总管求见。众人正听杉瑚点评到精彩之处,自然不愿放人,琴总管二话不说灌了自己三杯酒,人们只好任她离去。
且说祝公子被迎进华裳的房间,便见华丽帘帐之后隐隐约约透出华裳的影子。他昂着下巴,像只骄傲又落魄的孔雀,眼梢金蝶美不胜收。
但几个小童立在旁边,他又不敢造次。这般看得见,却近不得美人芳踪,祝公子只觉心火愈发旺盛。
等了半天也不听他发话。这华裳莫非是在发呆?
祝公子咽了口唾沫,勉强忍住心头的怒意,终于开口道:“在下有许多私密之话想对公子言说,不知公子能否……”
华裳身体一颤,似被惊醒。他收回望着远处的视线,转过身来。
“下去吧。”
待小童们尽数离开,祝公子迫不及待地开门见山:“在下跟那品月斋的****也有过节,不知公子可愿与我同心同德,助在下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