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懒一听这声音,眼瞳微微放大。
怎么是他?
胡衣那妮子却毫无知觉,伸着一颗头发散乱的脑袋,兴奋地垫脚:“多谢这位壮士搭救!”
一道黑影鹰隼般掠过,剑光如雪,劲气逼得胡衣脸颊生疼,只听“嗤嗤”数响,粉红色的纱帐便已四分五裂。
胡衣一个没站稳,“啊”了一声,跌倒在地。
她揉着疼痛的屁股,抬起头来,第一眼只看见刺眼的银光,闭了闭眼睛,才看到来人轮廓鲜明的下颔,以及红得艳丽惊人的唇。
他戴着面具?
她收回打量的目光,不感兴趣地扭开脸,高高扬起下巴:“虽然你粗鲁,无礼,残暴,还鬼鬼祟祟,貌若无盐,但既然你救了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那殷红的唇一勾:“貌若无盐?你既然这么说,看来是貌若天仙了,我看看!”
仙字刚落,他猛地欺身向前,两指如勾,直探她脸上红纱。
胡衣惊呼一句“不要”,腰软如柳,一个轻巧地倒折避了开去。且指尖上挑,单足微勾,这是“飞燕春”里头最经典的一折。
“哪个戏班子的,基本功学的不错?”来人显然是个懂戏的,赞了一句,手腕一转,再次朝红纱抓去。
胡衣人已后仰,眼看避无可避,她却哼了一声。双手撑地,双腿团起,整个人旗子般往后一翻,再次避开。
她的身体本就纤秾合度,该饱满时饱满,该收束时纤细,此刻灵动如鱼,更显曼妙妖娆。
这是“红拂玉”里的团身滚地!
来人不由“咦”了一声,面具下的凤眸微眯,陡然变掌为拳,拳风霍霍,横敲她腰间。
胡衣水袖甩出,眼眸半睁半合之间就是一出“贵妃醉酒”。沉沉暗红裹住来人手腕,她身轻如云,竟然跟着就势一转,第三次避开。
来人愈发讶异,眼底腾起兴味:“你这小伶人到底是哪家的,明明只会一些花拳绣腿,运用得却如此得当?”
而且似乎从花旦到刀马旦均会,坐打俱佳,只是不知唱念如何?
胡衣得意洋洋:“本官可是状元!”
“揽芳华?”来人笑哂:“好,这下你不给我看也不行了!”
隶属皇族的女人,也算半个他名下的女人,若是太丑,岂非连累他的名声?
言毕,他身影一晃。胡衣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脸上一冷,面纱已经落入他人之手。
“别看我!”胡衣刷地捂住脸往下一扑,虽然保护了脸,但屁股也撅得朝了天。
来人挑弄着指尖的纱巾,饶有兴味地看她的动作:“喂,小鸵鸟,你莫非才是真无盐?”
胡衣大怒:“你才无盐你全家都无盐,你不知道被丑八怪看了会变丑吗?”
来人一怔,眼睛危险地眯起,冷哼道:“你说什么?”
胡衣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分,身体一抖:“我说,我要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
来人又是一怔,半晌嗤笑一声,讽道:“你这小鸵鸟倒是机灵,把脸露出来。”
胡衣不乐意地磨啊蹭啊。
来人靴尖在她臀上一踢,笑骂:“练过‘白滚浪’没,演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