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语气淡然:“况且,你何错之有,我与云公子相识,这都是大家伙知道的,云公子本也是京都陵安人,况且,你们更是云公子送予我的人,再者,你也是担心我,为夫人分忧,细想下来,你的行事,我竟是一丝一毫的错处都拿不住了。”
明月听着小七淡然的话语,若是不长心的人,还真以为自己做得是对的了,但是明月品完了小七的话,便立马拱手弯腰,语气诚恳:“小姐,属下知错了,以后再不敢擅专,不敢再私自瞒着小姐……”一番话说下来,明月的后背心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明月暗悔,自己这样番作为下来,可谓是两面不讨好,小姐会因为自己这个下属不听话,不领自己的情,公子则会更加生自己的气,当时说得好好的,要自己一心奉小姐为主,自己也做了承诺的,如今却……
小七看着明月脸上的悔意,知道她听懂了自己的话,扶着孟雪的手率先爬上了马车,然后端坐在马车当中,唇角微勾,皮笑肉不笑的睥睨着明月:“你上马吧,咱们得赶紧走,不然这错过了宿头,可就要露宿山林了。”
“是。”明月摸摸后脑勺,不知道为何,这样的小姐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畏惧,他有时候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山野乡村如何会养成小姐这般精明、干练的人。
明月跟着小七走了,明溪则带着一众的护院被小七留在韩家大院里,负责保护冯氏、虎头和栓子。用小七的原话说:“明溪,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保护好我的家人,其余的都是虚的。“
等到小七带着明月、孟雪和菊花嫂子终于抵达了陵安城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无声息的接近四月初了。
在一开始,小七就已经将菊花嫂子计划在她的陵安城之行以内的,小七早就问过菊花嫂子,经过那寒冬伤重之事,菊花嫂子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看的很开了,正好小七又帮着她解除了她与王二山那个混帐东西的婚事,如今,她是婆家没有,娘家不要的人,孑然一身,来去自由,倒也算是自在。
“小七,瞧瞧这儿,以前真是做梦都没有想过,我还能有机会来这繁华大都转悠。”菊花嫂子掀起马车的车帘朝外看去。
这还是在陵安城外城处,从这里远远的望过去,是一条长长的笔直的大道,由此可见陵安城中的街道,那里自然是一派繁荣景象,街市林立,街上往来人群,熙熙攘攘,随处店铺,随时可闻叫卖声,吆喝声。
看着这一幕幕,小七的心中却提不起其他的兴致,此时的她只有一个想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其实归根结底,这人呀,谁也不比谁高贵,只是出身地位、所处的环境不同罢了,其所为不过为利之一字。
“小七,咱们这次到这里来到底是所为何事?”菊花嫂子看着窗外,只觉得眼花缭乱,长的一双眼睛竟都不够看了一般。
小七听了菊花嫂子的问话,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呵呵一笑,稳稳的坐在马车中,看着被菊花嫂子撩起的青布车帘外。
“帝都果然是不同凡响的。”小七没有直接回答菊花嫂子的话,而是无头无脑的感慨了一句。
是啊,就是这样不同凡响之地,所以才会养出那样一个不同凡响的男子,曾经让她怦然心动,在不知不觉间将目光投向他,不知不觉间将他放在了心底。
明月看着陵安城三个金色大字,如释重负:“小姐,这倒是准了,咱们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这个时间。”
在路上坐着马车颠了这么半个月的日子,把小七所有的脾气都给颠没了,刚刚感慨的那一声,已经用尽了她最后积蓄下的力气,此时说着话,声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有气无力:“上次你传信过来,说的便是这事,约的也是这个地儿?”
“小姐恕罪。”明月一听小七旧事重提,立马又弯腰请罪。
“不必了,我与他毕竟相识一场,来到了他的家乡,按道理说,理应通知一声,只是……。”
小七语气一淡,脸上缓缓笑开:“你便在这里等着吧,这马车颠得我有些累了,我便带着她们俩先去前面找家客栈歇着了。”
“小姐,这京城我熟,不如我先带你去找家客栈,待会再过来城门口等着。”明月有些无奈,他原本以为小姐应当是很想见到公子的,原本在王家村时,他们两人的关系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当时是那般和谐、融洽。
直到在王家村临出发时,小姐尽管训斥了他,但是那时候的那副表情,明月还一直以为她只是因为害羞,所以事后也没见小姐怎么反对,明月当时便更加肯定了,小姐应当也是在乎公子的。
其实,明月原本以为小姐会说就在这里等着公子来接他们的,只是,这如今,怎么就……就,唉,怨不得祁然公子老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怎么猜也猜不中,还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
明月在心里不停的腹诽,他以往跟着公子,公子从来不曾亲近过女子,所以,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自然也用不着去跟女子打交道,这也算是他第一次见识了女子的本性。
小七看着窗外看累了,就半闭着眼睛养神,自然不知道明月心中的那些既啰嗦又纠结的官司。
这一次,小七是真的累了,再看马车上的孟雪和菊花嫂子也都是一脸的疲倦,尤其是菊花嫂子,那张暗黄的脸上还隐隐带着几分菜色,小七的心里不由得担心,若是她们再在这马车上呆下去,等下恐怕就会变成她一个人伺候着两个人了。
小七自问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虽然受训练的时候不好受,但在她做神偷的日子里,却是日日都享受着那富贵日子的。
就算是穿越到这里,住着破庙,操心着生计,却也没怎么伺候过人,所以,她可着实做不来那伺候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