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神医沉思了一会儿:“老夫会尽力,但时间老夫暂时无法给出,这是几十种毒素混合,一时间难以找出正确的药量,还需多次尝试。”时洛知道朝华是为自己担心,但此毒确实过于复杂,解药研制起来应该会很麻烦。于是笑到:“有劳颜神医了。阿昭,颜神医很厉害的,说不准很快就能解毒的。”朝华知道是自己过于着急了,对着颜神医拱手道:“有劳颜神医尽快研制解药,若有任何需要,朝华一定办到。”颜神医专注写着方子:“太子客气了。”自上一次毒发后,时洛便再未毒发过。这个毒发作的时间的没有定数,下一次毒发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所以时洛没有回郊外的庄子,一直和朝华住在驿站。君以寒已经回宫,自那天与平城王交谈后,派出了不少人探查那件事,但目前并没收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平城王也被他关进了诏狱,不过他一直压着平城王养私兵的事情,对外也只是说平城王品行不端,触怒龙颜,因此好几个朝臣在早朝时劝谏他对平城王罚的太重,都被他驳斥了。相对于怎么处置平城王,他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办一场宫宴给朝华太子接风洗尘,虽然这个太子不是正常流程道大云的,但人都已经到上京城了,大云作为天朝上国,需得拿出大国气势。朝华在平城时原本是不必暴露身份的,但是为了能将米粮安全的运到给灾民,他选择暴露身份求助平城王,故而不得不来上京城见一次皇帝。时洛不发病时与常人无异,但朝华不想将他带去宫宴,怕万一君以寒发现他的身份。宫宴当日,君以寒隆重的接见朝华,宾主尽欢。实际是朝华花了很大力气才压下心中的厌恶,露出温和的假笑撑完整场宴会。朝华不在,时洛在驿站呆久了,觉得有些闷,就趁着这个大家都去宫宴的时候,准备上街散散心。顾甲陪朝华去了宫宴,但朝华把顾乙留在了时洛身边。时洛一身锦衣,原本的容颜因为彼岸梦的原因看起来更加昳丽,走在街上十分引人注目。时洛上街不久就发现了,路过面具摊就买下了一个面具覆在脸上,遮住面容,隔绝了不还好意的注视。但早就有人注意到他的面容,时洛刚走到糖人的摊位前,准备买下几个糖人,却有人先他一步付了钱。时洛偏头看去,似乎是个纨绔公子,他没见过,不知道这是哪一家的。那纨绔长得还算可以,就是眼珠子滴溜溜转着,透露出轻佻又不怀好意:“美人是喜欢这个,公子我给你买了。”时洛仿佛看见了开屏的孔雀,转头递给糖人摊贩一粒碎银后,拿起糖人就走,并不理会纨绔。纨绔见时洛走了,抬步就想去拦住,却被顾乙捏住手,推开半丈远,险些撞翻另一处小摊。纨绔被家丁扶起后,边揉腰边吼道:“给脸不要脸,去给我把他打断腿,再把小美人绑回府上。”然而那群人还没开始动手,便被顾乙三下五除二打翻在地。那纨绔怒了:“一群废物!还不出来拿下这些个犯上的东西!”隐在暗处的人没有办法,只能出来加入战局,顾乙的武功确实不错,但这几人的武功也只是稍逊于他,而且他们足足有五人。顾乙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于下风。时洛是身边只带了顾乙,其他人都和朝华赴宴了,见此情形,时洛只能自己出手了。但他没用惯用的琴弦,反而夺了一把剑,但时洛的剑用的不太熟练,所以这五人打的旗鼓相当。因为今日宴会的缘故,上京城戒备的比较严,很快几人便被大批官兵团团围住。领头的官兵喝到:“谁在闹事!”那纨绔见人来了,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道:“就是那两个人打伤本世子,田参将快给本世子拿下他们!”那田参将一看到这个世子,脑袋突然有些疼。这是临王世子,原本是个妾生的庶子,临王六十岁才生的,所以自小宠的紧,后来上面的哥哥一个个都各种原因没了,只剩了这么个庶子,便记在王妃的名下请封了世子。身为临王现在唯一的儿子,这人完全就是临王府的命根子,奈何这人自小得宠,行事嚣张,又十分好色,所以这种事一个月都能遇到两三次。但偏偏又奈何不得这位爷,上次巡城将军将他抓进了大牢,不到两个时辰,临王和临王妃就哭着进了宫,后来不但这小世子完好无损的出来了,将军还被斥责了一番。自此他们见到这小世子便头疼的紧,今日这场景不出意外应该又是这小世子先挑的事。但他一个小小参将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吩咐道:“抓起来。”顾乙见这群人要加入战局,不得不吼道:“放肆!我乃朝华太子亲卫,当下我家太子就在皇宫赴宴,你们竟当街挑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哦豁,朝华太子,参将的头更疼了。朝华太子的母亲可是当年轰动整个上京城的人,要不是因为和南诏皇帝一见钟情去和亲,以当时先皇和太皇太后对她的疼爱程度,怕是整个上京城没人比得上。而且现下太皇太后还在世,这位太子可是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参将叫停了官兵:“住手。”那纨绔当然不干了:“陛下尚无子嗣,哪里来的什么太子!田参将快把这两个妖言惑众的人拿下!”田参将扶额道:“世子,朝华太子是南诏国的太子,端淑长公主的儿子,算起来应该是您的表哥。”这世子出生时端淑长公主早就去和亲了,所以不是很清楚这些事,但田参将这么一说,他好像有听父王说过。但小世子咽不下这口气道:“他一个侍卫敢打伤本世子,难道不该被拿下?”顾乙哼了一声:“是你先动的手!”世子怒喝:“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本世子说话?”世子身后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自己上赶着去找打,还好意思闹得这么大,我都替你觉得羞耻。”世子彻底怒了,但转身看道身后之人是谁的时候,愤怒变成了害怕:“你,你怎么在这里?”温若上前几步拨开临王世子的护卫,上下看了看时洛:“阿洛,你没有受伤吧。”时洛摇摇头。温若转身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临王世子:“好在我家阿洛没有受伤,不然我就只能和世子殿下切磋一番了。”临王世子敢怒不敢言,过了一会儿道:“他不是朝华太子的人,怎么又是你家的?你们将军府勾结南诏太子?好啊,我现在就进宫给皇帝表哥告状!”温若没想到这个蠢东西还能这样说,心中的不渝更甚,凉凉道:“世子殿下真是什么都敢说,不如我打断你的腿之后咱们再去陛下面前好生说一说?”临王世子一直在上京城作威作福惯了,上京城中的人碍于临王不敢对他做什么,直到他犯到了温若头上。那时候温若刚回上京城不久,又被陛下罢了官,偶然一次上街被这纨绔找了麻烦,然后作为前上京城纨绔之首的温若,出手好好教育了一番临王世子。临王世子回到王府后是又哭又闹,临王却给他关了禁闭,还勒令他以后不准招惹温若。他气不过还去找了王妃哭诉,他本就不是王妃亲子,王妃不过是看在临王的面子上给他点颜色,现在临王都关他禁闭,王妃只说无可奈何就把他打发了。自此他再纨绔都不敢纨绔到温若面前,害怕再吃一次大亏。但今天不是有宫宴吗,临王世子觉得宫宴没什么趣味,便懒得去了,反正他又不是什么宫宴的重要人物。他以为温若去参加宫宴了,所以才敢这么嚣张,谁知道温若也没去,不但没去还来这里帮那两人出头。他有些瑟缩的退了几步,温若轻嗤一声,不再看他:“田参将将人都撤下吧,误会罢了,你说呢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