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她那副歉疚的模样,谷奕又不忍心了,算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自己也不能显得太小心眼,现在和她还不算是太熟,老是这般逗人家,万一让人误会了怎么办?所以谷奕也就不再逗她,而是从书架那里抽出一本崭新的本子,取了一支笔,在本子上写道:
没关系,这是个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
庄琳菲瞧见她所写,点了点头,不过显然并没被安慰到。谷奕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转移话题了,于是继续在本子上写道:
你学过医学吗?
庄琳菲心里一惊,问道:&ldo;为什么这么问?&rdo;
谷奕继续在本子上写道:你刚刚的急救手法很到位,看样子是学过的。
庄琳菲点点头,说道:&ldo;从前在红十字会受过急救训练,不过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医学。&rdo;
谷奕顿了顿,然后写道:
我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庄琳菲愣了愣,最后点了点头,于是谷奕继续写道:
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庄琳菲心里又是一惊,心想,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她是真的不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庄琳菲思忖了片刻,最后实话实说道:
&ldo;我大学学的是生物工程专业,不过没读完,就读了两年,然后退学了。&rdo;说这话的时候,庄琳菲虽然面色如常,但谷奕却明显在她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深深的遗憾。那遗憾似乎并不单纯,好像还透着一股子仇恨和恐惧的情愫在其中。
谷奕话锋一转,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在本子上写道:
我嘴里的冰块已经化了,还要再敷吗?
&ldo;哦,对,先让我看看你还出血吗?&rdo;
于是谷奕又被迫张大了嘴让庄琳菲查看,她此时不止一次地庆幸,幸好她没有口腔异味,牙齿整齐白净,不然这会儿得多尴尬。
&ldo;咦?你的伤口好得真快,就冰敷了一下,这会儿都结痂愈合了,只是还有些红肿,没关系,看样子大概很快就会好。&rdo;
谷奕笑笑,依旧没说话。
&ldo;你的血小板也太强大了吧,这愈合速度,是正常人的好几倍呢。&rdo;庄琳菲笑着,将小冰柜和热水壶放回急救箱。她虽然感到惊奇,但医学界并不是没有这类愈合极快的案例,所以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谷奕大着舌头说道:
&ldo;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rdo;
&ldo;不用了,太麻烦了,家离这里很近,门禁时间都过了,不方便。&rdo;庄琳菲拒绝道。
可是她没想到,谷奕却坚持要送她回去,非要说晚上了,女孩子一个人很危险。庄琳菲心想,你还不是一个女人,而且比我吸引力强多了。不过转念想谷奕是个特种兵,那功夫不是盖的,她也就没再坚持。
&ldo;那好吧,我们下去的时候和宿管修女打声招呼,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应该不会为难你的。&rdo;庄琳菲笑道。
谷奕换好衣服,和庄琳菲一起下楼。来到宿管修女的寝室,说明了一下情况,这位一直板着一张严肃脸的中年修女,在见到庄琳菲的时候好像变戏法一般地绽放出和蔼的容颜。谷奕判断出,这绝对不是弄虚作假的形容,而是发自内心的宠爱。看样子,庄琳菲是这里的小公主,所有上了年纪的修女最宠爱的孩子。
&ldo;我小的时候啊,就住在你现在住的那间房间里,那个时候我上小学,每个同学放学后都回家了,只有我背着书包去修道院,有好多同学误会我家是开修道院的呢。那房间,院长妈妈一直给我留着,我也会时不时回去看看,打扫卫生。正好你需要一个住的地方,那地方一直空着也不是个事,我就让院长妈妈安排你住进去了。&rdo;在回去的路上,庄琳菲和谷奕并肩走着,边走边说道。她说话的时候,美丽的脸庞带着点怀念,情绪说不上有多开心,但至少并不像刚才提起大学专业时那么灰暗。
&ldo;怪不得呢,我住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书架上有好多书,看起来不大像是修女们会看的书,倒挺像是小女孩会看的。原来那些都是你的书啊。&rdo;谷奕虽然大着舌头,但却不忘打趣庄琳菲。
庄琳菲有些羞恼,道:
&ldo;那些书怎么了?怎么就是小女孩看的书了,我觉得我的品位还是不错呢。&rdo;
&ldo;嗯,是不错,那些个风花雪月,悲伤逆流成河的感触,咱们这些大老粗自然是感觉不到的。&rdo;谷奕现在说话不清不楚的,听得让人觉得好笑,但是那语气却又让庄琳菲有些恼羞成怒,这家伙分明是看不起自己的品味!
&ldo;悲伤逆流成河怎么了,那么感人的故事,怎么就被你说得那么……啊!&rdo;她后面&ldo;粗俗&rdo;二字尚未说出,便感觉脚踝一阵剧痛,登时向一旁摔去。
谷奕眼疾手快,急忙伸出手来揽住她的身子,向上一提,庄琳菲就被她抱进了怀里,由于二人的身高差,庄琳菲此刻双脚悬空,几乎相当于吊在了谷奕的身上。
&ldo;你没死吧。&rdo;谷奕问道。其实她想问:你没事吧,可是大舌头让她说的话直接走了音,在这种状态下显得极为滑稽。
&ldo;还死不了,哼哼。&rdo;庄琳菲脚踝痛得要命,还不忘趁机嘲笑一下谷奕的大舌头,完全忘了是谁造成了谷奕的大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