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除了身体有毛病,精神也有。即使体魄强壮,脑子里的问题也将变成医学上的一大难题。
席茧听的时候只注意到医生的眉毛,又黑又弯,像被雷劈过的柳树。
不过这都不重要。
席茧对着空气问,“打完这个游戏,能送我去郊区墓地吗?”
三秒的寂静。
「可以。」
席茧正要说谢谢,发现地底下好像有东西在跟着他的动作动,数量很多,离他越来越近。
这些黑糊糊的影子竟然在下面排起了队。
他赶忙站了起来。
地板瞬间变成了透明,露出五条长线状的身体,漆黑一团,扭曲畸形,长满黏腻的肉瘤,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还发出像老鼠一样的声音,好像随时都能顶破脆弱的透明壳冲出来。
席茧的手心都开始出汗。
全是虫。
他的脚底下,竟然全是虫。
好奇盖过了慌张。
没想到出来一次,就能遇到这么牛逼的事。
他看着那些越发躁动的虫子,强忍不适,换了个角度端详它们。
忽略那些小疙瘩,样子看起来很像放大版的蝌蚪。动作奇怪,却很一致,好像在打拍子。
这几只竖躺在“长蛇”身上的黑虫原来是带着节奏撞击地面,只是没想到质量这么豆腐渣,没几下就出现了裂缝,噼里啪啦全裂在它们身边。
难道这就是提示?
席茧麻利地跳到床上,忍着密集的恶心找它们扭动的规律,尽管在动,这些虫子却一直没离开那几条线。
“小蝌蚪”如果是音符,那拼出来的就是旋律。根据它们在“蛇”身上的位置,那些裂缝应该就是小节线?
这还真是重口版的五线谱。
碎裂的声响越来越大。
“咔嚓”一声,已经有一条钻出了地面,满是粘液的头疯了似的往外挤,对着席茧的方向喷射液体,液体有极强的辐射性,被喷到的地面也开始小块小块的融化。
越来越多的黑虫海浪一样翻卷而来,好像要把他吞噬。
席茧头皮发麻,还是对照着“虫谱”试着哼出了旋律,“嗖斗拉嗖嗖”
声线沙哑,唱的十分笨拙,认真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仿佛得了失心疯。
调子越来越耳熟,音准也在不停调整,然后换成了歌词,“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这耳熟能详的儿歌和遍地扭曲的虫子简直格格不入,天真可爱没有,变态神经的氛围倒格外浓厚。
席茧刚唱完,墙外有个声音回应般唱道,“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黑虫已经钻了出来,排着队逼近他脚下的床。
席茧被吓得后退,语气却真诚的淡定,“我就是你妈。”
稚嫩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就开就开我就开,妈妈回来了,我就把门开。”
黑虫子已经爬上了床脚,腐蚀液体越来越近,“哗啦啦”的巨响,床头紧靠的墙面瞬间裂开,露出一个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