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青赶忙坐起身,惊魂未定,“我又梦到那个人了。还好。。。。。。还好没被拉走。”他感激地看向沈奢,“谢谢你叫醒我。”
沈奢摇头,有点自责,“我今天还向你保证不会让你做噩梦呢,是我食言了。”
裴时青赶紧摆摆手,“不,是我的问题,我以为来了这儿就不会有这种心理阴影了,谁知道还是没逃过去。”
沈奢安抚道,“别怕,你现在可以好好睡了。”他语气温和,“我在旁边看着你,噩梦就不敢来了。”
知道他会陪着自己,又是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感。裴时青觉得刚见面就这样有点不合适,但他又实在害怕刚才梦里的那个人,没拒绝,沉默地躺了回去。
沈奢坐到离床不远的沙发椅上,晃了晃手里的书,“我就在这儿看书,你睡你的。”
裴时青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翻书的“沙沙”声又温暖又让人觉得踏实,他很快就睡着了。
十分钟后。
沈奢抬眼看了看,利落的把书一扔,起身就走,脸上的深情和温柔全没了,只有眉眼间的困意和不耐烦彰显着他不太舒爽的情绪。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了脸色比他还不爽,简直黑如炭的裘不错。
“裘管家,你怎么还在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沈奢瞅着他问。
裘不错字字艰难,仿佛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你,也知道现在的时间,应该睡觉?那你他妈为什么要把我叫起来?!还让我过去拉着他手把他叫醒?!你自己没手?!你没嘴?!”
沈奢被喷了一脸,语气很是无奈,“你知道涂指甲油的工序吗?很麻烦的。上局游戏因为泡了水,我这颜色都不亮了,必须得再加几层柔光,涂一层还得晾晾才能涂第二层,我这刚涂完,握上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被他再次秀出来的指甲盖剪的很短,轮廓圆润,一看就精心修过,明明只是一根一个色儿,赤橙黄绿互不相干,除了炫丽点儿丝毫不复杂,偏被他弄的比美甲还要繁复。
裘不错闭了闭眼睛,认识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沈奢的怪癖有多么离谱,多么神经病,多么不正常,但亲自经历一次他这个指甲至上的事儿逼,实在让人怒火中烧,正要再骂两句又被打断。
“还有,如果明天席茧找你说谢谢,你应了就行,别问为什么。”
说到小席,裘不错的怒火平息了点,“他为什么找我说谢谢?我还没来得及把鞋给他送过去。。。。。。”
沈奢说,“鞋子不用送了,他只是看起来好说话,不想做的事拿刀逼着也不会干。就让他穿着那双绿鳄鱼吧,多好看啊,前主人一定具有极强的审美力。”
裘不错:“。。。。。。”
。
此时的小席,也从睡眠极好的状态中被干扰了。
他出现在一个全是粉色水雾的沼泽池边,池子里冒着泡泡,周围的树木花草还有叶子上的小虫也都是极其梦幻的粉色。
泡泡“咕噜咕噜”,带出了一堆漂浮物,肉色相连,红和白掺杂,黏腻又恶心,那居然是人腐烂的尸体。
骨头和碎肉都像被啃噬过,还有腐蚀的液体流动,更像是消化一半就吐了出来的食物。
一个声音从池子里传出来,“小席,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雾气越发浓烈,刺着席茧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头都是疼的。
虽然难受,但还是礼貌回答,“想睡觉。以前医生说过,人的睡眠时间必须稳定在九个小时,睡够了再起床才能有精神。如果没猜错,现在应该还不到五点。”
声音:“。。。。。。”
它沉默了会儿,“除了睡觉,其实你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个更加重要的东西。”
“你想要他,想占有他,为了他你什么愿意付出,对吗?”
说着,沼泽池下好像有团火在烧它一样,沸腾的更厉害了。一个人形缓缓从池子里升上来,竟然是穿着校服的沈奢。
白短袖,蓝裤子,笑着朝席茧伸出手,“小席,我带你去吃早饭,好不好?”
席茧站在原地没动,缓缓皱眉,“你说的东西是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