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君就像哄小孩一样颠了颠他,“那我们回家。”
他们到了楼下,林疏秋想下来,君就不让,顶着周围的视线把林疏秋背到车边才放下,打开车门让他进去。
林疏秋蔫蔫地窝在座位上,等君就坐好了下意识往他身上靠了靠,被搂着肩膀抱进怀里,林疏秋闭上眼睛靠在他肩上,脸色还是苍白的,记忆支离破碎乱七八糟。
一时是妈妈的温柔笑意,带着他进入那个陌生的家,指着那个他不认识的男人说,“叫爸爸。”一时是跟大姨他们出去玩的时候被姨夫举起来架在肩上看着台上的表演,声音都被音乐声吞没。
他打了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君就,“你是不是猜到了当年的事情?”
不然他不会那样不合时宜地替他回答近况。
君就亲了亲他的额头,“只是觉得很奇怪,你跟我说你们的感情很好,为什么你妈妈回来之后他们的态度就变了?觉得可能有点中间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他看着林疏秋怔怔的神色,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你那个时候还小,而且当局者迷,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之后也接受了这种事实,谁能想到会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呢?”
谁能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呢?
他想起那些硬币,它们在一起的分量那样重,一千多个沉甸甸地压在被子上,每一枚都承载他的幻想和期望。它们至今还躺在那个小盒子里,时隔多年他没有打开过却一直带在身边的小盒子。
他想着他的小盒子,渐渐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家里,林疏秋刚动了动,身边的人就把他扶了起来,一杯温水也递到嘴边,“醒了?喝点水。”
林疏秋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下去,苍白的唇色红润了一点,他被君就搂进怀里,温柔无比的声音在耳边问,“头痛不痛?”
林疏秋摇了摇头,凑上去蹭着他的脸,像是要获取安全感的小猫,“不痛,就是有点没力气。”
君就轻柔地按住他的后颈,温和的信息素包裹着oga,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这个晚上君就也陪着林疏秋,怀里的oga睡得并不安稳。
林疏秋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他应该是没有的,他还在思考,但是又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浮在半空中。
他的思绪乱七八糟,像是纠缠在一起的线团,记忆被翻拣,过往时不时跳到眼前。
他想起了他有一次发烧,烧得迷迷糊糊,人事不知,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妈妈坐在他的床边上,握着他的手。
那是他输液的手,冰凉的药液顺着血管注入身体,手却被母亲的体温握得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