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刚开完会,顺路过来看看你。听同事说,你在里面不服管教,天天惹事,还不肯配合治疗。怎么?是不想面对庭审,所以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唐承扫了一眼他胸前闪闪发光的徽章,“你不是已经用完换到功勋了么?我的死活还和你有关系么?”
“当然有。”周见弋身体前倾,轻蔑一笑,“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你捉拿归案,不是让你在牢里享清福的。就算要死,也是等到等庭审之后,让法律来制裁你。在此之前,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活着,让受害者家属亲眼看到你伏法的那天,这样才能平生者怨恨,死者冤屈。”
“别总是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不就是想用胜利者的姿态来看看我现在过得有多惨么?现在看到了,也羞辱够了,可以滚了吧?”唐承嘴角颤抖,说着就要放下电话。
“等等。”周见弋在他挂断之前喊住他,“我来,是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唐承重新把听筒放到耳边。
“唐广君去世了。”
唐承愕然愣住,“什……什么时候?”
“在你被押回帝都的那天下午,他本来就上了年纪,又有基础病,在看守所里整夜整夜没休息好,突发了心脏病,没抢救回来。”
唐承哽咽,“那有留下什么话么?”
周见弋缓慢摇头,“医生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咽气了。”
唐承垂下头去,两滴眼泪滴落桌面,肩膀微微颤抖着。片刻后,他不再克制,不管不顾地抱头痛哭。
周见弋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漠然挂断电话,在他的哀嚎声中转身离开了探视室。
……
从看守所出来,天色尚早,周见弋特意绕远路去了趟市区新开的一家临川饭店。局里的实习生都在讨论,说那里的水煮鱼很正宗,他也去打包了一份带回家给温听晨尝尝。
回到家的时候,温听晨正在给阳台上的两盆丑花浇水——
她之前说的没错,那个卖花的摊贩果然骗了他,这花根本不是什么玫瑰,就是两盆平平无奇的粉色月季,关键是还丑,开了没两天就开始摊大饼。
他看到时候都气坏了,准备扔到楼下垃圾桶去,但架不住温听晨喜欢,悉心照顾了两个月都有感情了,何况植物也是有生命的,既然已经开花了就留着将就看吧。
他脱了鞋走到她身后,双手搭上她的纤腰,从后边轻轻搂住她,“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温听晨放下水壶转过身,手腕搭住他的肩膀,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谄媚的笑。
“我跟你讲件事,你不准生气。”
周见弋这个时候还不忘吃她豆腐,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亲,“说说看。”
温听晨脖子后仰,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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