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可以保证,会好好待大妮儿,会给她找一户好人家,会给她置办不菲的嫁妆,会一辈子都护着她。
可是在面对程大力媳妇的这种眼神时,她却说不出口。
这些是好,可是再好,又怎么能比得上一个好好的,健康的女儿呢?
程大力媳妇没有说话,只木木然的看着月梅,许久许久都不说话。只等到哭到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她才一把拉了月梅的手腕,厉声问道:“为什么会走水?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走水?是你不小心吗,是你忘了吹熄油灯吗?”
“不是。”月梅道:“是有人故意放的火,而且还往屋里吹了迷烟。”
程大力媳妇愣住。谁会这么坏啊?故意放火,还往屋里吹迷烟!这是要杀了月梅和良明清?
“你,你们得罪谁了?”她问月梅。
月梅来找程大力媳妇,除了来致歉致谢以及把想带大妮儿一起走的想法告诉她,还因为,她想报仇,但缺一个帮手。
“这事情,应该是我娘干的。”她说道。
“什么?”程大力媳妇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你娘,你娘怎么可能会想害你!”
月梅摇头,她也想不明白这点。
难不成,真的是她命里就没有母女缘吗?
“我不知道,但除了她,我实在是没有得罪过谁了。”她说道:“在我成亲前一日,她曾去找过我,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和神态都十分的怪异。我想,她可能是把月杏离家出走怪到了我身上。”
那也不可能!
程大力媳妇还是不信,哪里有亲娘会这么干的,就算程月杏离家出走是月梅干的,她娘顶多生气,顶多骂几句打几下,但若说放火想要烧死她,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会不会,其实是董家那个老太太干的?”程大力媳妇觉得,董老太太那个人是个锱铢必报的,先是月梅后是月杏,董家因为程家也算是吃了大亏的。
董太太懦弱胆小,董老太太虽然嘴巴坏又心高气傲,但实际上却自有一般风骨,她是不屑做这种事的。
月梅没有帮董家解释,而是把吴氏作案的证据告诉了程大力媳妇。
证据确凿,程大力媳妇尽管极为震惊,但此时也不得不信了。
她喃喃道:“你娘,你娘她……”她还是想不通,但这却并不影响她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吴氏自己心思歹毒想害亲生女儿就算了,但是凭什么害到她的大妮儿!
“这个吴氏!”程大力媳妇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一面趿拉鞋子,一面就要往外冲,“我好端端的女儿叫她害成了这个样子,我饶不了她,瞧我不去撕了她的脸去!”
这样找上门去能讨得什么好,吴氏只要来个打死不认,程大力媳妇就没了办法。就算是说出证据拿出证物,吴氏还可以反口诬赖,说是她偷了家里的油灯和灯罩呢。
月梅忙拉住程大力媳妇,“婶子,别着急!”
程大力媳妇怒不可遏的瞪着月梅,“我怎么能不着急!那是我的女儿,怀胎十月生下的亲生女儿!你娘这么害了她,我怎么能不着急!”
月梅看她这样,心里倒是对大妮儿生出了一丝羡慕之情来,有娘疼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您现在过去,除了能和她吵一架骂一回,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万一她来个抵死不认,或者反口诬赖,到时候别说给大妮儿出气讨回公道,只怕你自己还要被村人误会。”毕竟,吴氏不是个蠢的。到时候她只要反咬一口,说母女哪有隔夜仇,她再生气也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程大力媳妇的所作所为,可就十分招人诟病了。
程大力媳妇虽然是个心善的人,但并不蠢,她很快就明白了月梅的意思。
“那难道就这样了吗?我咽不下这口气!”她愤愤不平的坐下来,眼泪唰的又掉了下来。她女儿被害成那个样子,她这个做娘的却不能帮着出气,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心里窝着一口气,噎的她浑身都不舒服。
月梅松一口气,顺势也坐在了她旁边,道:“当然不是了,她害的大妮儿毁了脸,那自然也该付出同样的代价。”
她害得自己差点没了命,自己当然也要讨个说法。不过这些她现在不方便说,不然若是吓到程大力媳妇,后面她一个人就没法子继续了。
程大力媳妇一想,但却摇头了,“你是说也放一把火?不,不行,是你娘一个人干的,要算账也只能找她一个人,怎么能把你家里的其他人都搭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