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最后一箱笼东西从孟家厅子里搬出,阿乌“汪呜”一声摇着尾巴跟上了已经转身走出厅子的孟江南与向云珠。
向云珠在跨出门槛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折回孟岩身旁,笑盈盈地低声与他道:“识相点儿啊,莫再招惹我小嫂嫂,如今的她可不是你们孟家还能招惹得起的。”
说完,她将下巴扬了扬,大步离开。
孟岩活了四十三年,从未见过一个丫头片子这般猖狂,满腔的怒火和搅着狼狈,无处可撒。
站在厅外廊下不知听了多久的孟绿芹看着孟江南绕过了大门内的照壁,几不可见地冷冷一笑,尔后转身走进了厅子中来,轻声宽慰孟岩道:“爹您先莫气,女儿倒是有一法子治了孟江南和向家。”
正在气头上的孟岩本是想叫她也赶紧滚,但听得她这么一言,当即睇了她一眼,忍着怒火道:“什么法子!?”
孟绿芹道:“报官。”
孟岩听闻,非但怒气未平,反是更怒,眼见他要骂,却先见孟绿芹欲说还休道:“女儿愿助爹爹……”
看着自家五女儿这欲说还休的神态中风情万种的模样,孟岩的面色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听闻现今知府喜女色……
孟岩倏地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他不信他还惩治不了孟江南这个不孝女!
这厢才跨进向家门槛的孟江南忽然就软了腿,险些栽倒,还好向云珠眼疾手快地先扶住了她。
孟江南只觉自己的双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了,人也没了方才在孟家时候说一不二的硬气,只听她不安地对向云珠道:“小满小姑,我这会儿才觉得慌极了,我从没有这般与我爹顶撞过……”
“小嫂嫂你做得好极了!”向云珠赞赏地朝她肩头拍拍,还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小嫂嫂你日后就应当这么硬气!”
只听向云珠又问她道:“小嫂嫂,那赵家是个什么人家啊?”
向云珠的心“咯噔”一跳。
日衔远山时,静江府起了薄雾,天地间飘起了毛毛细雨来。
向寻驾着马车经过一家专售蜜饯的铺子时,马车里的向漠北叫了停。
他从马车上下来,朝那蜜饯铺子走去。
他想到孟江南似很喜欢这些姑娘以及小儿最喜的零嘴,只是他不知她偏爱哪些口味,便让店家各包了些。
店家是个面色慈善的大叔,因为准备收摊儿了,他便每样都给向漠北多称了些,一边笑呵呵地问他:“小伙子,这是要给家中小娘子捎带啊?”
向漠北不语,只是讷了讷后点了点头。
大叔笑得更乐呵,又道:“像你这般对自家小娘子的小伙子可不常见哟!”
向漠北依旧不说话,问了价钱后付了铜板提了纸包便离开。
当他转过身时,发现细雨薄雾中他身后走来两人,似是也要来买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