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彻夜不停地赶路近半月,风尘仆仆踏入大殿的那一刻,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场面。
与他分离千年之久、最宠爱他的姐姐花柚,毫无戒备地将扶岑揽在怀里,任他微醺地半依靠着自己。还时不时耐心地贴贴他的额头,问他难受不难受。
花朝:“……”
他当场血压飙升,差点想冲山去和扶岑决一死战。
……
“?!”
花柚忽然感觉到一股腾腾的杀机直逼而来,警惕地回头望了过去。
大敞的殿门之外,黛色的天空之上挂着一轮圆月,清辉渺渺。舞姬举着团团灯火,从门口鱼贯而出,那人就站在舞姬簇拥的灯光之下。
逆着光瞧,他约莫是个少年的模样,长发高束,瞧着利落清爽。
形状偏圆、似黑葡萄般的眼睛泛红,水润润的,又清又亮。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仿佛一眨眼就能落下泪来。
长得莫名有些眼熟。
花柚看了看他,见他眼中的感情激荡,似含着千言万语看着这方,心里缓缓冒出一个小小的问号。
他这是,看着谁要哭了?
正疑惑,手掌被人轻轻拉住,握在手里捏了捏。
她的注意力被轻易拉回来:“?“
突然捏我干嘛?
扶岑低声开口:“来了?坐吧。”
那少年被这一声唤得恍然回神,抬手揉了下眼睛,几步小跑上了台阶。无视侍女的指引,直接在花柚先前的小桌前坐下了。
之前伺候花柚的小侍女懵了一下,柔声提醒道:“大人,这是这位姑娘的位置。”
那少年已经拂袖坐下,低着泛红的眼眶,语气里透着些蛮不讲理的稚气:“不,我就坐这。”
随后一转眸,
恰好和再次歪头过来打量的花柚对上了视线。
花朝:“……”
花柚:“……”
嘶哈,
她觉得他好像是真的要哭了。
花柚吓了一跳,赶忙调开视线,她可见不得人哭。
“没事没事,就让他坐吧。”
……
舞姬执灯而舞,丝竹之声渐大了起来。
若花柚还有妖气,便能察觉得到三人之间悄然形成了一道结界,外人只闻丝竹声,再听不见里头人的言语。
“人你已经见到了,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