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会怕,你差点就这么做了,不是吗?」
他轻声发笑,灰棕色的眼睛阴沉又浑浊:「可你不够了解我,随安,如果我杀了你,我一定会把你吃下去,连骨头都煮得碎成渣滓。」
「冠月,愿赌服输,你想怎么惩罚我?」
在见过短暂的光明之后,我又一次回到了这间地下室。
手铐戴在我红肿的,刻着他名字的手腕上,又凉又刺痛。
他问我为何学不会做一条狗,我说,是不是非要我狗叫两声,他才满意。
乌黑的秀发落在我百合一般的裙摆上,他不满刚刚这些头发,曾被另一个男人用手轻轻扫过。
我捻起一段碎发吹向他的脸孔,发丝间是好闻的洗发水味道,混着一点点香水味,都是百合味的。
他痴迷的用鼻息去嗅,用嘴唇去吻。
我则嘲讽他说:「梁冠月,你还真爱我。」
「你不敢承认罢了,除了你的嘴巴,你的全身都在说你爱我,你的眼睛在说,手在说,呼吸在说,心跳在说,这里也在说。」
我用拴着锁链的脚顺着他的裤管轻轻勾上去。
「你不敢承认,你怕我抓住你的把柄,发现你的软肋。你怕你一旦承认,我就会利用你的爱来反击你,打倒你。」
他的动作忽然停下来,拿剪刀的手僵在半空。
我笑了笑,继续说:「我不会的,冠月,我不会利用你的爱,我不屑去这样做,我会光明正大地跟你赌。」
他似乎反应过来了,挑眉发笑,对我说:「随安,没看出来,你还挺自信。」
「我当然很自信,我生活在信仰和希望里,我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生命的不屈。是你太自卑了,冠月,你装作强大的样子,用财富和地位武装自己,用枷锁和铁链把爱的人困在身边,是因为你自己也知道,不用这样的方法,就没有人会为你留下。」
他的脸色在我的一席话里缓缓地阴沉下来。
「适可而止,随安,你说的太多了。」
「你不敢承认你爱我,是因为你自己也知道,你的爱是丑陋的。你对我巧取豪夺,是因为你自己也知道,你是一个不配被爱的烂人。」
「够了,随安,我在忍。」
「冠月,你总说你是个疯子,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不是什么疯子,你就是个烂人,是垃圾,是渣滓,是内心爬满蛆虫的苹果,是手持权杖的腐尸。」
「李随安。」
他低声叫了一遍我的名字,忽然在房间里打着转寻找起来,半天,在角落里找出一只带着钉子的板凳腿,冲着我高高地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