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有德尖嚎着一边儿数落她,一边儿埋怨着俞亦珍的种种不是,劲头十足地说了足足五分钟,才突然想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揭了底儿,&ldo;眼瞅着你这岁数也不小了,我寻思着给你找户好人家。那啥,咱依兰矿厂的王老板,托人说好几回儿了……&rdo;
王老板?呵!
男xg,五十多岁,丧妻,育有两子。
真有创意啊?!
一时气得心火燃烧,她那颗早就被亲qg给谋杀掉了的心脏,又矫qg地疼痛了一下,差点儿泪奔了。
&ldo;你们收人钱了?&rdo;
&ldo;……没,没啊,谁说的?&rdo;
恶心得胃里直冒酸水儿,她冷笑着上前一步,语速极快地讽刺,&ldo;说话张巴,声调儿上扬,回答生硬。你还想撒谎?!&rdo;
&ldo;你啥态度?攀上王老板还能屈了你?人可撂下话了,你一过门儿,就给咱家盖大房子……&rdo;
&ldo;可拉倒吧你!&rdo;占色冷讽,&ldo;快说,你们到底拿了多少?&rdo;
&ldo;少给老子炸乎!&rdo;鲁有德鼻子耸动着哼哼,&ldo;告诉你也行,咱来京都的时候,人王老板好心给了十万块钱的旅游费。说是孝敬我跟你老娘的……哼,你啊,能被他看上,你就偷着乐吧。&rdo;
十万块,十万块就把她卖给一个老鳏夫?
继父还在叨叨王老板的好,占色的耳朵却安静了。
安静得这间屋子像一个黑暗的坟墓。
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心,她活生生将心底澎湃的怒气压了下去,狠狠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她一扬左手腕,那一串权四爷套在她腕上的玉十八子就泛起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ldo;不劳费心,我有男朋友了。&rdo;
细腻湿润的玉在灯光下晶莹、瑰丽、耀眼,线条圆转流动,仿佛有极qiáng的生命力。
一见到它,鲁有德气咻咻骂咧的嘴张大了。
&ldo;哟,闺女有对象了……?啧啧,这玉真是个好物件儿!那啥,小幺啊,啥时候把他带回来见个面儿?&rdo;
半秒都不想去看继父贪婪的嘴脸,占色转头看向俞亦珍,&ldo;妈,身体不好就早点儿休息。我回所里了,晚上值班儿。&rdo;
&ldo;哦……哎,小幺啊,等等……&rdo;
&ldo;喂,闺女,咱欠王老板的十万块钱……&rdo;
死攥着肩包带,占色头也不回。
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却没法儿去改变现状。
继父,病母,幼妹……还有,老妈的爱qg。她自嘲地笑了。一个人若没有本事去改变自己的境况,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拎着包,走向雨夜里的公jiāo站台,她的头很痛。
找一个能充数的男朋友容易,可要找十万块大洋还给别人,对于刚参加工作不到两个月的她来说,却比登天还难。
十万块!
上哪找去?
当晚。
杜晓仁值班。
她是占色的大学同学。
在占色读研的时候,杜晓仁就在少教所里做文化辅导员了。
而现在,占色在这儿做了心理辅导员,俩人又成了同事。
两个姑娘都是外地人,平时关系挺不错。这会儿在宿舍里掰扯着各自的家事儿,都有一肚子的苦水儿倒。说来说去,还是&lso;钱&rso;字作怪。不过,杜晓仁盯着她手腕上的十八子,还是满脸羡慕,&ldo;色妞,既然你缺钱……诺,卖了它不就有钱了?&rdo;
扬一下手腕,占色又打量了一下它,一脸打蔫儿。
&ldo;又不是自个儿的东西,拿去卖多招人膈应?再说了,也不知道它能值几个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