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杨靖安冷哼了一声,“你再撒句谎试试?”
&esp;&esp;陈临河的确撒谎了,孟以栖路上虽然急切,却一直在叮嘱他不要超速,是个很有安全意识的女人。
&esp;&esp;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实在没辙道:“我要是不带孟小姐过来找您,到时候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回头您又该怪我了。”
&esp;&esp;杨靖安看了眼屋子里来回转悠的女人,头也不回地打发了他,“你先回去吧。”
&esp;&esp;欲言又止的人似乎还有工作向他报告,有人却已经快速踏进了洋楼里。
&esp;&esp;孟以栖在一楼找了圈也没发现酒瓶子,于是上二楼找去了他睡觉的那间卧室,却发现连里头的烟灰缸都是崭新的。
&esp;&esp;杨靖安靠在门边看她白忙活了半天,觉得好笑,又觉得温暖,口里没个正经地打趣她,“孟以栖,你不会是怀疑我在这里藏了其他女人吧?”
&esp;&esp;“你敢!”还在气头上的人回头臭骂拿自己寻开心的杨靖安,“我就折断你的手,打断你的腿,叫你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然后花你的钱养别的男人!”
&esp;&esp;有人精准地踩在了某人的地雷上,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你敢!”
&esp;&esp;“你敢我就敢!”孟以栖口气不小地还他的嘴,然后扔了手里的烟灰缸佯装要走。
&esp;&esp;斤斤计较的男人却直冲冲过来箍住了她的腰,一个绵长又缠绵的索吻戛然而止时,有人眼睛里的怒火已经被浇灭了,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似乎安然无恙的男人,直到他的脸上露出了应该有的复杂情绪。
&esp;&esp;“我承认是我怕。”
&esp;&esp;孟以栖心里不安地咯噔了一下,“怕什么?”
&esp;&esp;这始终都是两人之间不可能避开的话题,杨靖安坦白了心里的疙瘩,“我怕出了昨天那样的意外之后,你会比之前有更多顾虑,我怕你会跟我讲:杨靖安,要不我们两个还是算了吧,我不可能为了你和姐姐产生不值得的矛盾。”
&esp;&esp;即便局面复杂,令人难以平衡,孟以栖也十分肯定地给予了自己的答复,“是,我已经答应过爸爸,这辈子都要记住手足情份,的确不可能为了你产生对立。”
&esp;&esp;可是有的手足已经是反目成仇,今生都不可能再有和解的机会。杨靖安向来都是爱憎分明的人,也绝不会做违背心愿的举动,哪怕他晓得自己的任性会给自己渴求的感情带来波折,他也不要今后活在委曲求全里度日如年。
&esp;&esp;沉默半晌,他接话道:“小时候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我的父母关系不正常?我把错归结于杨宛平的无能,所以他只能花天酒地报复,我妈的死是因为受够了婚姻里的冷漠。直到昨天我才晓得,她可能……一直以来都在责怪自己,即便是我都替代不了她心里的遗憾,可我仍旧感激她、想念她,更替她可惜。”虽然有人双眼已经通红,却倔强到不会为此再流一滴眼泪,断然肯定的口吻告诉她,“栖栖,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地过下去,面对我的亲生父亲,你姐姐甚至你的父母,可唯独他杨宛平,我这辈子都容不下。”
&esp;&esp;何清详说的那段往事,孟以栖不忍去回忆,当事人只会比她更难以释怀,她也没有资格叫他放下心中的恨意,更从未如此自私地设想过。
&esp;&esp;此刻感受到决心的人顿时心里一凉,似乎岛上两人许下的承诺都暂且放到了一边,抉择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时候,选择权再一次落到了孟以栖手里。
&esp;&esp;酒店确定心意的那晚,杨靖安曾抱着放她一马的念头明确表露:比起强迫来的感情随时会结束,我还是坚持心甘情愿的原则。后一句是:至少两个人努力过不后悔。
&esp;&esp;孟以栖也努力了、坚持了,义无反顾走到今天全然没有再想过退缩,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他此刻的犹豫,那刚才的吻又算什么呢?
&esp;&esp;“你是想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吗?”泪意说来就来的人握紧了拳头,心里恨恨地想着,如果他要让自己再从中抉择一次,她一定转身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了。
&esp;&esp;“栖栖,我晓得这个时候再说不让你为难的话一定很虚伪,因为我既做不到放下心中的成见,也绝不会放弃坚持求来的感情,所以我厚着脸皮再请求你一次,”坚定不移的人毅然决然朝她伸开了蜷缩着的手心,“请求你原谅我,不要放弃我。”
&esp;&esp;手心里躺着她以为在船上遗失的一枚翡翠耳坠,这瞬间的失而复得冲刷走了动荡的情绪,只剩下彼此之间确定无疑的心意。
&esp;&esp;喜极而泣的人抹着眼泪问他,“你在哪里找到的?”
&esp;&esp;“外婆家的院子里。”
&esp;&esp;“我还以为弄丢了,再也找不到它了。”她情不自禁地哭得更伤心了。
&esp;&esp;庆幸的人走上前来替她戴上了翡翠耳坠,捧着有人哭花的脸轻柔地擦拭干净,明明嘴上是在哄她,却惹得她哭得更凶了。
&esp;&esp;“把你弄丢的傻事,我也不会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