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
那是一个红发的男孩,还不到十岁,脱水的症状已经非常明显,摇摇晃晃地走着,马上就要倒下。
Saber伸出了手,而男孩的身体穿过了那只手,无力地倒在了地面上。saber看着自己什么都没能抓住的手,发出了哀鸣。
“有,有谁。。。有谁可以救救这个孩子——”
哪怕知道谁也听不见这祈求,saber仍然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就算有以一敌万的圣剑,几乎所有魔术都可以弹开的对魔力,甚至可以称为预言未来的直感能力,但现在saber连眼前唯一幸存的男孩,都无法拯救。
“。。。好难受啊。”
男孩的声音飘入了saber耳中,那是立刻就会消失在雨中的细小声音。可是saber什么都做不了。
“有谁。。。这个孩子就快死了。。。”
被所有骑士敬仰的亚瑟王,抬起了头,茫然地凝视着俯瞰大地的苍穹。那里没有光和热,没有虚掩与抽搐,有的只是一个苍白无力的真相。
她亲手制造了这个地狱,而身边躺着地狱唯一的幸存者。
可她无能为力。
但是,仿佛是有谁听到了她的愿望一样,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迅速向这里靠近。Saber下意识地回过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切嗣!”
卫宫切嗣在拼命地奔跑,他的眼睛里没有别的,只有那个倒下的男孩。他将男孩抱起来,看见了男孩胸口微弱的起伏。
“。。。还活着。太好了,还活着。”
确认了男孩生死的切嗣,表情一下子崩溃了。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这是saber第一次看见切嗣哭泣,但她明白切嗣现在的心情。在这片由于自己过错而产生的地狱,还有一条生命幸存着。
得救的并非是男孩,而是切嗣被救赎了。
但下个瞬间,切嗣的脸色就变了。Saber也马上察觉到了原因,那是因为男孩的呼吸越来越浅。切嗣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自己的胸口,手中的光芒逐渐凝聚成型。
“将我的剑鞘。。。”
由于这个世界的saber已经消失,剑鞘的光芒正在逐渐减弱,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到男孩的身体再生,剑鞘就已经失去效力了。切嗣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将剑鞘靠近男孩的胸口。剑鞘分解,化为光粒进入男孩的体内。
“切嗣打算把我的剑鞘埋进这孩子的体内吗?”
的确,这样做的话,不是从外面而是从内侧,就可以在剑鞘完全失去效力之前拯救男孩的生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saber当然也赞同切嗣的判断。
然后周围变暗,场景发生了变化。回过神来,saber已经站在了医院病房里。
床上躺着刚才的男孩,他仿佛被抽空了一切一样发着呆。Saber见过那样的表情,那是在战乱中失去了一切的人会有的表情。那个男孩也一样,在那场大火里失去了一切。而病房中并非只有他一人。
“还有这么多。。。都活下来了。。。”
除了男孩之外,还有好几个孩子包裹着绷带,躺在病床上。那场火灾幸存下来的并非只有男孩一人,saber被这一事实拯救了。并非可以觉得自己的罪过可以被宽恕,只是这么多幸存者还活着这一事实,对她而言就是救赎。
突然,病房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切嗣。。。”
切嗣穿着和saber记忆力一样皱巴巴的大意,坐在病床侧面的椅子上,露出了和男孩一样空洞的眼神,询问着,“你好,你就是士郎是吗?”
“这孩子。。。是avenger?”
谁也不会生下来就是大人。而这个孩子,就是英灵emiya的孩童时代。Saber在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理解了言峰绮礼所说的,他们和avenger有仇的含义。
他说的没错。
自己和切嗣,从avenger那里。。。不只是avenger,还从许多的人那里,夺走了一切。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夺走了一切,病房里的这些孩子,全部都是和avenger一样的受害者,是saber他们的罪证。就和兰斯洛特一样,avenger有着非常充分的理由怨恨saber和切嗣。
还有一个疑问被解开了。
Avenger能够完美地投影出她这个原所有者也难辨真假的“遗世独立的理想乡”,是因为他自己被埋入了剑鞘,所以才能投影得那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