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懿瞪了他一眼,敢情是怕她揍耿重年?
她原打算周舟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把家门锁给换了。可转念一想,以耿重年的无耻,一把锁还真挡不住他。
那男人,喝醉了就跟不定时炸|弹似的。
&ldo;……好。&rdo;她说。
离开公司的时候,庄景安说送辛懿回条市口拿生活用品,她先是下意识地拒绝,却被他挑眉瞥了眼,终于认了‐‐都打算搬一块住了,还矫情个p?
&ldo;要不,先陪我去买个行李箱吧。&rdo;坐在车上,辛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ldo;家里就一个,被舟舟他们用了。&rdo;
&ldo;东西多?&rdo;
&ldo;换洗衣物、化妆品,不算多,&rdo;辛懿说,&ldo;但你家也没地方搁,我弄个行李箱,还能当化妆凳。&rdo;
庄景安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她说得很自然,并不是在套他话。
看来,这小妮子真以为第一晚带她去的就是他家了。
&ldo;东西先放我后备箱,&rdo;庄景安也没解释,&ldo;你不用管。&rdo;
辛懿是直性子,对细枝末节向来不在乎。既然他说无所谓,那她也就不较真了。
倒是周兰,见女儿被豪车送到门口,又说要收拾东西搬出去住一阵子,顿时七拐八绕脑补了一出大戏:&ldo;那个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你跟他……什么关系?&rdo;
辛懿不想她操心,一边将衣物叠好,一边说:&ldo;男朋友,起码,现在是。&rdo;
&ldo;人家那么有钱,会不会……&rdo;
&ldo;你是想说会不会就玩玩?&rdo;辛懿坐在床边,眼尾微挑,勾出一丝冷淡的笑,&ldo;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情我愿的事,他是男人,就一定是我吃亏?退一万步说,我到底哪儿不如人,凭什么他找了我,就是玩玩而已?&rdo;
周兰被她一顿抢白,又急又气。虽说是母女,两个人的底线却截然不同。而她一直觉得身为女人自尊心过高,不是件好事。
&ldo;我不是那个意思……&rdo;
&ldo;你就是那个意思,&rdo;辛懿将衣裳抱在怀里,站起身,已经比周兰高出半个头,&ldo;你觉得我没念过大学,在酒吧工作,还有个目不识丁的妈妈和酒鬼继父……&rdo;她顿了顿,把&ldo;有病的弟弟&rdo;吞回了肚里。
周兰被她顶得嘴唇直颤:&ldo;我就问你,女明星大把大把都是美人坯子,人家大老板为什么放着明星不找,要跟你耍朋友?你是比人家美,还是比人家红?&rdo;
&ldo;是比人家好搞呗。&rdo;
耿重年突然插话,他本是彻夜打牌,几天没回过家,今天打算回来拿几件换洗衣裳再回麻将档,没想到家门没关,就听见母女俩的争执,顿时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兰似惊似喜,毕竟,他又好些天没人影了:&ldo;你怎么回来了?&rdo;
耿重年反问:&ldo;这是老子的房子,老子的家,难道回来之前还得打报告吗?&rdo;
&ldo;跟我妈说话客气点!&rdo;辛懿坐在床边,叠着衣服,眼皮也没抬。他骂她,她可以当他放屁,但听他对周兰恶言相向,就想抽他。
耿重年把嘴里牙签一吐,凑近看看地上的行李箱‐‐那是周兰母子的行李,可他以为是辛懿的:&ldo;终于钓着凯子了?哪个不开眼的,看上你啊?是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有钱就是他妈的好,漂亮妞随便泡,我们这些穷光蛋就只能成天跟黄脸婆呆一块……&rdo;
周兰说:&ldo;若若是正经谈的男朋友,老耿你不要乱说……&rdo;
&ldo;正经?&rdo;耿重年黄牙一呲,&ldo;正经人能找她?知不知道她‐‐&rdo;他是抬着左手,一脸不屑地食指戳着辛懿的方向讲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人掌心将食指一掰,捏了回去。
食指折了似的疼,耿重年嗷嗷直叫,抬头瞪着从身后进屋来的穿着衬衫西裤的年轻男人,比他整整高出一头,顿时萎了:&ldo;……你谁啊?怎么乱闯民宅!&rdo;
庄景安不搭理他,朝里又走了两步,周舟才从他身后探出脑袋。
刚刚周舟从澡堂回来,路上看见耿重年上楼了,慌乱里拽着在路边沉默抽烟的男人衣角:&ldo;大,大叔……能不能陪我上楼?&rdo;
庄景安这才看见耿重年的背影,二话不说将烟头踩灭了。
果然,上楼就听见耿重年在污言秽语。
&ldo;阿姨好,&rdo;先看了眼坐在简易布帘旁红着脸低头忙碌的小姑娘,庄景安朝瘦小的周兰微微躬身,&ldo;我是小懿的男朋友,我姓庄,庄景安。之前我们见过。&rdo;
周兰这才想起,这个一身讲究的男人就是某天清晨她在巷口撞见的那个,那天辛懿踢了他的大奔,他却说&ldo;不好意思,女朋友不懂事&rdo;,原来……真的是在谈对象啊!
周兰唯唯诺诺地说了句你好,又心虚地去看女儿,难怪她刚刚那么生气‐‐明明是堂堂正正的谈恋爱,却被揣测得各种不堪。
察觉到母亲的视线,辛懿抱着衣服站起身,目光没了先前的咄咄逼人:&ldo;妈,我就是搬去他那儿住一阵子,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人挺好。&rdo;
周兰还想说点什么,碍于耿重年杵在一边,最终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