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胤去了,不为杀敌,而是立威。
管住军中那些互不服气的,也吓唬吓唬西凉人。
倒也,不是不行。
永宁侯分辨着皇上的情绪,暗暗想,差不多,该是最后一击了。
要一个准信。
“皇上,先帝当年的叮嘱,老臣至今不敢忘记,”秦胤抹了一把脸,道,“臣老了,也病了,不能像那年一样,打出大周的气势与威风,让西凉、南蜀胆寒。
但是,这身血,老臣不想凉在京里,洒也得往飞门关洒。
趁着这口气,再与西凉碰一碰,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南蜀看看,大周还能战。
只要南蜀犹豫了,即便老臣撑不住,冯仲也能继续应付西凉人。
老臣如此,也对得起先帝的嘱托了。”
皇上的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紧,良久,道:“爱卿若与林宣一样,南蜀看到我们失去主将,一样会卷土重来。”
“皇上这话,老臣不爱听,”永宁侯摇头,“老臣只是病了,又不是快死了,太医都说,只要老臣能养,还能再挺好几年。”
“是朕失言了,”皇上道,“朕只是想到林宣……”
林宣最后一次出京前,比秦胤现在康健多了,旧伤复发汹涌而来,根本不讲道理。
永宁侯道,“林宣病故在飞门关外,我们不得已的节节后退,才会失了主动。老臣此去,不出关口,兵力排布好,能瞒就瞒,不能瞒了,散些虚虚实实的传言,反倒是西凉与南蜀要掂量掂量,老臣是真病还是假病。一旦开始掂量,以南蜀的脾气,就会往后退了。”
听他这么一分析,皇上的眉头,终是舒展开了。
之前,他就已经想明白了让秦胤出征的前前后后,眼下看来,的确可行。
先打退西凉和南蜀,去除外患,而女眷留京,牵制秦胤,能极大保证不出内患。
就秦胤这性子,让他舍弃血亲去造反,根本不可能。
秦胤这人,造反也会带上一家老小。
当年响应先帝、揭竿起义,就是如此。
这一次,只要让侯夫人,他的孙儿、孙女好好留在京里,秦胤断不可能胡来。
“爱卿心意坚决,”皇上颔首,道,“朕一味反对,反倒是辜负了爱卿的这一份心意。
爱卿说得对,南蜀与西凉,咄咄逼人,也需要爱卿去灭一灭他们的威风。
朕可以让爱卿去,但你得应允朕一件事。
好好地去,好好地回来,朕和你家里人都在京里等你凯旋。”
话音一落,秦胤激动极了:“老臣、老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
皇上道:“爱卿今日早些回去,收拾下行囊,等兵部安排好你的船舶马车,就能出发了。”
徐公公请了秦沣与秦治进来。
秦胤重新被挪回了竹轿上,由两人抬出去。
徐公公去送,皇上坐在大椅上,揉了揉眉心。
秦胤的激动真真切切,对“家里人留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这也能证明,他目前没有异心。
他就是打去西凉与南蜀,与他之前几次出征一样,女眷当然不随行。
一句正确的话,自然听不出其他意思来。
若是他另有心思,亦考虑过家人的安慰,担心他们在京城里会出状况,那他在听到这么一句话时,会有所反应。
皇上对秦胤的毫无反应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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