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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现在的问题是要雇请个帮手了。

我想到了招待所楼下那座无线电器件装配车间，每天上下楼都会闻到一股硫酸味。找到监工，试探其能否推荐一名打工仔。瘦瘦的监工扭头冲着一个正端着喷灯，呼呼呼，吹化着锡条的工人，&ldo;就他行吗?&rdo;

他的模样又瘦又小，像个童工。我压制着心中的不满，嘴上回答：&ldo;行!&rdo;

&ldo;多大年纪了?&rdo;我问。

&ldo;十八岁。&rdo;就这样，邓奕权成为我聘请的第一位员工。

◆发票和匿名信

第一单到的货是三十吨的玉米，装了一个车皮，卖给深圳养鸡公司。（注：该公司是后来的上市公司康达尔的前身）深圳养鸡公司将三十吨的玉米拉走，我也要去公司收钱了。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夹着两个条纹塑料大口袋，一边骑，我一边想：&ldo;这三十吨的玉米现金用自行车驮回去，不会遇到打劫的吧?可得小心点儿。&rdo;

到了红岭路的养鸡公司。我对公司的袁经理扬了扬提着的编织袋：&ldo;货你都拉走了，我来收钱了。&rdo;

正抽着烟的袁经理看着我：&ldo;发票呢?&rdo;

发票?我有点懵了。

在省外经委三年，对合同、信用证等常识还比较熟悉，但却不知道发票是何物。又不好意思问，就猜想可能是收据一类的凭证，&ldo;你要发票呀，我回去给你拿。&rdo;

回到特发公司，找到财务部要求开个证明。会计是一位刚从暨南大学财会大专班毕业分配来的女生，叫张敏。

&ldo;小张，给我开个收款的证明。&rdo;

&ldo;开什么证明?&rdo;身材有些单薄的小张会计疑惑地问我。

&ldo;你就写&lso;卖了三十吨玉米给深圳养鸡公司，每吨人民币一千三百元，共计三万九千元，特此证明&rso;，就行啦。&rdo;

&ldo;从来没有开过这种证明啊?&rdo;

&ldo;你就开吧，客户要求的。&rdo;

小张给我开了证明，上面盖了财务章。

骑着自行车，后座依然夹着塑料编织袋，到了养鸡公司，把证明递给袁经理：&ldo;给，发票。&rdo;

袁经理接过那张证明条，瞥了一眼，乐得呛着了喉咙，一边咳嗽一边说：&ldo;来，小王跟我来。&rdo;

把我领到财务室，袁经理从财务抽屉拿出一本发票：&ldo;呐，发票上有国家税务专用章。这是专门印制的，证明不能作为发票。你回去告诉财务要发票，她就清楚了。&rdo;

再次返回公司，对张敏说：&ldo;他们要发票。&rdo;

张敏笑了：&ldo;早开好了，我还纳闷怎么不拿发票就能收到钱?&rdo;

发票送到养鸡公司财务手上，对方给了我一式二联的银行转账单。

我再次敲门，进了财务室隔壁的袁经理办公室。

&ldo;怎么没有给钱，却给了两张这样的东西?&rdo;我彻底糊涂了。

袁经理又乐了：&ldo;小王啊，你回去把这两张单交给财务，其中一联是给银行的，银行见票就会把钱划拨到特发财务。&rdo;

半信半疑回到公司，将转账单交给张敏：&ldo;这就是钱吗?&rdo;

&ldo;如果银行弹票，就说明养鸡公司银行账号上没有钱。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应该没有问题。&rdo;张敏耐心解释，我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