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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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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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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rdo;单一海停住脚，目光灼灼地盯住他，&ldo;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了&rdo;。

&ldo;坏主意倒谈不上，不过我挺羡慕你。可以常到那片古堡前自己陶醉一下，并且还有美女相伴。连长呵，我真的嫉妒死你了。&rdo;冯冉嬉皮笑脸。

单一海瞥他一眼，很不舒服。他不愿意与一个战士谈论什么较亲密的话题。即使在心理上，他甚至可以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可在实际的生活中，他绝不允许自己越轨，与一个战士过分亲密。

即使在夜色中，冯冉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他就有这种本事，可以从感觉上找准对方的表情。他稍微稳定一下自己，道：&ldo;我只是无意中知道的，并不是有意关注你。今天上午，那个叫女真的军医来连队找你，我直觉上你去了那片残迹，就告诉了她，并且要指给她路时，她竟说不用。我就明白你们俩人已去过那地儿好几次了。&rdo;

单一海心想，这个冯冉啊，就你聪明，嘴上却淡淡地说：&ldo;你还没告诉我你又想出什么坏主意了呢？&rdo;

&ldo;我建议把全连拉到那片古城残迹前训练。即使不训练，只让大伙儿体会一下那种感觉也行。&rdo;

&ldo;为什么？&rdo;

&ldo;残迹首先是个古兵城堡，让大家找找古战争的感觉。同时我以为，应该让这些家伙枯萎一下，看看几百年前军人的气势，也许会让许多精神上失去战争的家伙们，发现点什么！&rdo;冯冉有些不连贯地讲着自己的思想，他以前只是潜意识地渴望去看看那个古兵城，可这理由讲出来时，倒像是在为自己寻找到的借口。

果然，单一海静默了。片刻，他才闪烁着白牙：&ldo;是你自己的主意吧！不过，你这主意倒值得考虑。和平时期的兵们，总让人有种似乎缺失了什么似的感觉。也许少的就是你以为的那种铁胆热血，浪漫情怀，视死如归之类的气质。总让人有种虽是虎却缺乏生气的！&rdo;

&ldo;你同意我的建议吗？&rdo;冯冉问。他很满意冯冉的问话。这小子只是在这一点上，才给人一种他不过是个战士的感觉。而在其他时候，单一海总恍惚他是在与指导员对话。指导员由副连长以副代正顶着。他的智慧就像他的以副代正一样，总让人隐隐有种深深的失望。而冯冉在某些程度上却又太像一个指导员了。他有时真渴望把冯冉的脑袋安到指导员身上，单一海坚信，一个连队如何，其实只该看看他的连长即可。他历来自信，只有狮子，才可带领绵羊前行。在绵羊中的狮子是孤独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些绵羊也改造成狮子。

&ldo;不，我不会同意的。做为建议我听过了，可却不会付诸行动。&rdo;单一海简洁地回答。

&ldo;连长，我真的……很失望。&rdo;冯冉似乎惊讶于他的答复，&ldo;我以前以为你是一个会对我这样的想法击节叫绝的好连长，可却没想到，你很自私。&rdo;

&ldo;我自私……&rdo;单一海一惊，愣愣地看他。

&ldo;是的，你视那片古城堡为个人精神上的私有品了。你以为那残迹就是自己的了吗？你有这样的野心。那天我陪你一起去时，就看出了你的这种欲望。你只想一个人拥有这样一片残迹，甚至到了不愿与他人分享的地步。&rdo;冯冉像只小兽一样，低声说，&ldo;我同时也敬佩你，你是我最好的连长，因为你还是原来的你。&rdo;说完，转身要走。

&ldo;哈哈哈，&rdo;单一海放声大笑，笑声牵动四周的夜气，&ldo;我允许你今天顶撞我，被你顶撞真舒服。不过你说的自私有一半我同意，起初我并没发现自己的弱点，是你提醒了我。是的，我喜欢这片残迹，出于自私地喜欢。可却不想只一个人分享它，它是每个人的，包括你。&rdo;

&ldo;那你同意我们去看古城堡啦？&rdo;冯冉惊喜地注视着他。

&ldo;我可没全同意。只不过，去那里得有个时机。哦，好了，今天不谈了，我已很累了。与你说了这么半天话，差点把累忘了。&rdo;单一海打个响亮的哈欠，&ldo;你先回去吧！熄灯哨马上就要响了。&rdo;

冯冉还欲说什么，却见单一海挥挥手，制止了他。他只好转身走开。走出十多米后，他又转身冲单一海的背影抛过来句话：&ldo;连长，我能不能请一天假？&rdo;

&ldo;去干什么？&rdo;

&ldo;去山下。明天给养车下山，我想去看看病。&rdo;

&ldo;你小子这么健康，看什么病哪？给我好好在班里呆着，出点什么事我拿你是问。&rdo;

&ldo;这个班交给我，肯定是你最放心的班。不过我真的病了。&rdo;

&ldo;什么病？&rdo;

&ldo;我也不知道。只是想下山去！&rdo;

&ldo;是想女人了吧！&rdo;

&ldo;想，真想。不想就不是男人了，这不算病吧？&rdo;

&ldo;当然不算。&rdo;单一海不再跟他啰嗦，看冯冉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困意悄悄地漫了过来，感觉上心头被什么东西压着，他把自己往累的境界里推推，感到全身筋骨都在吱吱地呻吟。人有时把自己累一累，其实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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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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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一海的心有些稍稍的乱了。已经有5个人申请下山去看病了。光二班的就已有两个。大家似乎都众口一词地要下山去看病。得的还全都是那些无法挑出毛病的病，感冒、发烧、还肚子疼。妈的，每次给养车一下山，都像传染病似的，引发一大片病人。而给养车一回来，连队就可以安稳十天半个月左右。他坐在那儿，静静地享受从帐篷窗框里斜射进来的阳光。早晨的阳光像一只只小手，搔抚着他的全身，又舒服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