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还在大声嚷嚷着什么,台上已经站了六个人。沈忱赶紧拿翻译机声音识别了一下:还有两个名额,真的没有啤酒专家想来参加了吗?
“直觉!”沈忱说完,再次拽住季岸的胳膊,“快快快,还有两个名额,刚好我和你的,这把我们必拿下!”
“加油哇季岸加油!你是最棒的!”第二轮就败下阵来的沈忱站在台下大声吼着,“哥哥好厉害!哥哥帅帅!哥哥用力点喝!!喝死他们!!!”
季岸站在一众啤酒肚中间,显得很弱小可怜,听见沈忱的呼声,他黑着脸捧起桌上的啤酒缸子——说缸子是因为,这杯子估计得有普通生啤杯两个大,装满啤酒后重量惊人。
司仪倒数一二三,大手一挥:“(开始)!”
季岸垂下眼,视线仍落在沈忱身上,开始大口干啤酒。
这比赛并不限制是哪里的人参加,尤其纳内克很少有外国人出入,不少人都很新奇地观察着沈忱和季岸。因此他们跑上台说要参赛时,司仪还特意掏出了自己磕磕巴巴的英文和他们沟通正式规则:啤酒大赛考验的并不止是酒量,还有喝得快不快,单人赛上每一杯啤酒只能一口气喝完,中途停止则判负。沈忱就是这么输的,他甚至连第一杯都没喝完。
眼下季岸这组比赛才开始,沈忱挤到了第一排当啦啦队。
看着青年那玩得正开心的表情,季岸一边吨吨吨地狂喝,一边觉得无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讨厌沈忱这种毫无规划、毫无自制力的人,可总会无缘无故地被他牵着鼻子走。大概是因为那双眼睛、那副表情太可怜了。沈忱在撒娇上的天赋是无与伦比的,甚至本人对此毫无察觉,于是撒娇的威力就会翻倍——不自知就是最大的杀伤力。
季岸这么想着,以适中的速度喝完了第一杯,接着拿起第二杯。
光是啤酒的话,就是干两箱,季岸也不会喝醉;可这比赛的关键难度在于,啤酒非常地胀肚子。
“加油啊啊啊啊——”
他在上面卖力地喝,沈忱在下面卖力地喊。
也许是因周围都是外国人,台下热热闹闹说的都是他听不懂的外语;在喝到第三杯时,季岸忽然觉得世界寂静了,只有沈忱还在吵吵闹闹。
“季岸!季岸!季岸!”
青年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两张宣传单,卷成了直筒状,在台下一边富有节奏地喊他的名字,一边像给偶像打call似的摇着:“季岸!季岸!”
那模样实在是好笑,季岸第四杯酒喝到半途,忽地控制不住笑意,啤酒倏地呛进了气管里:“……咳,咳咳……”
与此同时,沈忱表演了川剧变脸:“啧,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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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岸回到台下时,还打了个沉闷的酒嗝。
“你怎么不再多坚持下,第一轮喝最多那个也就喝了五杯,你再坚持坚持你就进下一轮了。”沈忱欣赏着台上晋级者们的表演,抱怨得很自然,“哎,就知道靠你靠不住,你也就表面看起来靠谱,其实是个不靠谱的。”
“……”男人的不爽都已流露表面,“第一杯都没喝完的人在说什么呢?”
“那我本来也不是很能喝酒。”
“那你还要参加?”
沈忱扭过头,直视着男人的眼睛道:“那我就是想要那个瓶中船啊!”
男人沉沉叹了口气,仿佛是被啤酒哽住了,就连吐槽都懒得吐槽:“……走了吧,反正都淘汰了。”
“还有双人赛!”沈忱说,“双人赛拿下是一样的!”“你确定奖品……”“奖品是一样的!我确认过了!”
沈忱唯独会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展现出惊人的谨慎。
季岸只能再叹了口气。
台上的比赛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台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广场就站满了。当天黑下来,周围的路灯亮起,台上台下预先装好的小彩灯也亮起来,在他们看来贫穷落后的纳内克,竟展现出了某种淳朴的、属于异域风情的烟火气味。待到单人赛的决赛就要进行时,工作人员给台下围观的人送上每人一瓶的免费啤酒;司仪放起了时下流行的电音歌曲,现场突然变得像音乐节。
沈忱随着音乐的鼓点点着头,心情晴朗地问:“要不要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