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徽拨弄了一下已经扣好的安全带:&ldo;扣好啦,警察叔叔。&rdo;
纪樊阳扭动钥匙启动汽车,一边小心开离停车位,一边问陆徽:&ldo;你对公寓有什么要求吗?&rdo;
&ldo;比我的老房子强。&rdo;陆徽回答。
&ldo;那就是没有要求。&rdo;纪樊阳说,&ldo;别塌就行,对吗?&rdo;
&ldo;说实话,我真的不介意露天睡觉。&rdo;陆徽说。
纪樊阳摁开音乐,余光瞟到陆徽的大腿,他发现陆徽的右腿一直僵硬的靠在车门上,他有些纳闷,但没有发问。
一路顺利地驶到了林华区和留亭区的交界处,岚山公寓。
&ldo;几楼?&rdo;陆徽屈了一下右腿,皱眉,拉开车门,小心地放下右腿,左腿灵活地跟上。
纪樊阳认真地看着陆徽的一系列动作,他终于忍不住开口:&ldo;你的右腿怎么了?&rdo;
&ldo;小时候爱玩,从树上摔下来骨折了。&rdo;陆徽将欺骗其他人十几年的说辞拿了出来,不在意地回答,&ldo;阴雨天就疼。&rdo;
纪樊阳半信半疑,他下车,拿着伞,锁了车门撑开伞和陆徽并肩而行:&ldo;我不信。&rdo;
陆徽挑眉:&ldo;为什么?&rdo;
&ldo;我去调查了你。&rdo;纪樊阳坦然地说,&ldo;很奇怪,你十五岁那年的住院记录。&rdo;
&ldo;还查到什么了?&rdo;陆徽不介意地打趣,&ldo;我喜欢吃的东西,我喜欢的颜色,我喜欢的电视剧,我喜欢的女人,我喜欢用什么牌子什么味道的避孕套?&rdo;
见陆徽越说越离谱,纪樊阳打断了他:&ldo;你有一个朋友,叫余飞洋,他死了。&rdo;
陆徽忽然沉默了,他扭头死死地盯着纪樊阳,如一匹孤狼腾然而起亮出锋利的獠牙:&ldo;你还查到什么了?&rdo;
&ldo;就这些了。&rdo;纪樊阳巍然不惧,他甚至身经百战,面对性格缺陷的人,他有无比的勇气和耐心,他以痛苦为食,他揭露它们,抚平它们,然后寻找下一个哀嚎的灵魂。
&ldo;先看房子。&rdo;陆徽拒绝了纪樊阳的打量,他不愿意回忆那段充满腥臭气味的日子,饥饿,愤怒,绝望,崩溃,孤注一掷。
他们走进电梯,纪樊阳摁下【15】的数字,电梯直升向上。
电梯门打开,纪樊阳带着陆徽,右拐直走右拐,门牌号【1521】。
纪樊阳摸出钥匙打开门,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有一个向阳干净的大阳台。
陆徽像只标记气味的野狗到处溜达,他走进靠近阳台的卧室,卧室有扇直通阳台的门,他说:&ldo;这是我的房间。&rdo;
&ldo;可以。&rdo;纪樊阳点头。
陆徽抬头盯着纪樊阳:&ldo;我不喜欢和人合住,你知道的,为什么邀请我?&rdo;
&ldo;我们是朋友。&rdo;纪樊阳微笑着说。
&ldo;你有很多朋友。&rdo;陆徽说。
纪樊阳摇摇头:&ldo;如果你是指我的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和前前前前女友的朋友们,那确实有很多。但在林华市,只有你一个朋友。&rdo;
陆徽黑眸中重新闪烁起笑意,他喜欢勇敢的人,纪樊阳毫不在意的用伤口开玩笑的行为让他赞赏。
&ldo;要看看阳台吗?&rdo;纪樊阳从卧室推门走进阳台。
陆徽跟着他踏进阳台,阳台是全封闭的,纱窗和窗户还有防护栏一应俱全,阳台上摆着一张长榻,长榻两边放着两个小矮柜,纪樊阳坐在长榻上,提出了他在心中酝酿许久的问题:&ldo;想谈谈你的过去吗?&rdo;
陆徽后退一步,明显是拒绝的姿态。
&ldo;你知道了我的过去,一部分过去。&rdo;纪樊阳说,他知道陆徽是逻辑动物,有来有往互不相欠,&ldo;我觉得我也应该知道你的,一部分过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