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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我有一个想法。&rdo;陆徽反握住纪樊阳的手，&ldo;你抓紧我。&rdo;

手掌与手掌相贴，纪樊阳的手温暖干燥，陆徽的手冰冷似雪，阳光与黑暗的碰撞，两人都没意识到手掌和手掌扣合得如此自然紧密。

陆徽整个人踩在冰面上，他倾斜身体，挨着井边站立，厚厚的冰面没有丝毫动摇。

&ldo;你想干什么？&rdo;纪樊阳问。

陆徽皱眉：&ldo;我还需要一个人进来。&rdo;他在冰面上踮起脚跳了跳，吓得纪樊阳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

&ldo;什么？&rdo;站在一旁的民警不明所以。

陆徽快速地说出他的思考：&ldo;冰面边缘有冰渣突起，前几天下雪，留在冰面上的都是松散的雪，孩子们在冰面上玩耍踩踏了雪，但并没有踩实，你们刚刚把雪都扫干净了，那么，哪里来的凸起的冰渣？&rdo;

纪樊阳歪头思考，手中拽住陆徽的动作不敢放松：&ldo;会不会是之前村民往上面倒的水？&rdo;

陆徽翻了个白眼：&ldo;是啊，水不倒在井中间，专门沿着边缘倒一圈，人生真是无聊啊，倒盆水玩玩。&rdo;

纪樊阳摇摇头：&ldo;好吧，说说你怎么想的。&rdo;

&ldo;六个五六岁的孩子在冰面上玩耍，体重总计大约有一百二十千克。&rdo;陆徽说，&ldo;我不够重，还需要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rdo;

&ldo;等等。&rdo;纪樊阳拦住身边要上前的警察，他接着问陆徽，&ldo;先说完你的设想。&rdo;

陆徽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嘲笑和无奈，他解释道：&ldo;六个孩子，如果分散在井边玩，平衡压力，不会踩碎井面，但如果，他们站在同一边呢？&rdo;

&ldo;就会翘起冰面？&rdo;纪樊阳顺着陆徽的思路说，&ldo;他们就会滑落到井里，冰面恢复平静，他们被封在井下……&rdo;

&ldo;活活淹死。&rdo;陆徽说，&ldo;他们压下的冰面在他们统统坠下的时候舀起了井里的水，冰面恢复，缝隙重新冻结，舀出来的多余的水也同时冻结，所以冰面上会有突出的冰渣。&rdo;

&ldo;……你们是说，孩子们在冰面底下？&rdo;旁听的警察忍不住搭话。

&ldo;有可能。&rdo;陆徽说，&ldo;我们要凿开冰面。&rdo;

纪樊阳表情严肃起来：&ldo;我们在谈论六个孩子的生命。&rdo;

&ldo;是的，凿开冰面。&rdo;陆徽扶着井边踩在地面上。

警察表情凝重：&ldo;好的，我这就去找人。&rdo;

陆徽和纪樊阳站在井边等候，陆徽张张嘴想要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却被纪樊阳阴郁的脸色逼了回去。

警察叫人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井口边上就站了一圈村民，一人一凿子下去，厚重的冰面裂开一道道冰纹。

&ldo;我从没这么迫切的希望你判断错误。&rdo;纪樊阳说，他语气莫名悲戚，&ldo;六个孩子……&rdo;

陆徽不吭气，安安静静地杵在井边，看着越裂越大的冰缝。

纪樊阳看起来比村民还要紧张，他屏住呼吸。

&ldo;呼气，我可不想你憋死在这。&rdo;陆徽刻薄地说，&ldo;我是不会给你做人工呼吸的。&rdo;

纪樊阳放松了一些。

但这种放松没有持续多久，在冰面完全破开漂浮出来第一具尸体时‐‐

人群骚动起来。

&ldo;你又说对了。&rdo;纪樊阳叹了口气，看着井口中浮起一个又一个惨白冰冷的脑袋，他将颤抖的手背在身后，&ldo;你为什么不错一次呢？&rdo;

陆徽强硬地打断年轻人的伤怀：&ldo;我们该去看那具陈年尸体了。&rdo;他伸手拽着纪樊阳的胳膊，&ldo;不准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