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萌紫玥乐了,这的确是把少女匕首,不足一尺,细长薄巧,外表看上去极为精致华美。她将匕首从匕鞘里抽了出来,顿觉眼前一片如水的寒光,匕身冷意森森,锋芒毕露,刃处自尖部到尾部是一排尖利的锯齿,匕身正面开有一道贯穿整把匕首的血槽。
凭着她对兵器那点微薄的了解,她知道自己捡到宝了——这把匕首具有刺、割、砍、锯等多种实用功能,是近身格斗的一把利器,于她正好。当下便掏出银子拍在店主面前:“就这么定了,现在,银子是你的,匕首是我的。”
那店主一脸肉痛相,勉强接过银子,颇有些后悔地道:“其实我不缺银子啊,完全不必为了二十两银子卖掉我的珍藏,我可不可以反悔?”
萌紫玥漫不经心地道:“可以,但现在这匕首是我的,那便是我说了算,你若想反悔,也不是不可能,只需给我二两万两金子,我便将这匕首卖给你。”
店主还未有所表示,那位背对着他们的客人却转过身来,客气又礼貌地道:“这位小兄弟,可否将这匕首借在下一观,也好长长见识。”
这人一转过身来,萌紫玥还没觉得如何,一中年文士,青衫磊落,颌下飘须,气质儒雅中透着睿智,与兵器铺冷冰冰的气息截然相反,萌紫玥礼貌的向他颌首。
但随着他身边的同伴也转身过来,萌紫玥就有点小惊讶了,甚至觉得这灰色调的兵器铺成了华丽丽的宫殿。
这是一个身姿挺拔,俊逸不凡的年轻人,约摸二十来岁的样子,两鬓似刀裁,双眉如弓,狭长的凤目微挑,鼻若悬胆,唇红齿白。再加上他玉冠束发,轻袍绶带,更显一身的尊贵出尘。
萌紫玥感叹,这似乎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美男,纯天然的。
而对方也在打量她。
他盯着萌紫玥,睫毛修长微垂,眸光迷离,深遂似海,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在里头,似三分含情,又带着七分冷然,但无论哪一样都会令你心跳陡然加快。
萌紫玥见是这两人想看自己的匕首,心里暗暗惦量了一番,她美眸左睐右睐,左边是盯着自己手中的匕首,目光怅惘地快哭地店主,右边是店门。她伸出葱指轻弹匕身,浅淡一笑,“两位,着实抱歉,我还有急事,不能再耽搁了,以后若有缘再见,两位再来瞧瞧这匕首吧。”
语毕,她脚尖一点,已若蝴蝶穿花一般飘出兵器铺。
兵器铺里,那中年文士和店主一齐抱拳,异口同声地道:“爷,就这样放她走啦?”
“不然呢?”那年轻人声音清朗,望着消失的人影,轻抚袖口的宝石,神色不明,无悲无喜。
……
萌紫玥正要去来福酒楼,转过一条巷子就要到了,在行人稀少处却被两个青年男子拦住了。其中一个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我们主人有请。”
萌紫玥微挑眉,这两个男子步伐稳重,身手矫健,目露精光,一看就是练家子。她对这两人视若无睹,若无其事的转身往回走。但后面同样有两个人堵住她的去路,他们的手甚至还放在腰上的挎刀把柄上。不远处,还有七八个同样装束的男子环伺着。
她略一沉吟,淡淡地道:“带我去见你家主人。”
“带她过来吧!”蓦然,巷子口转出一个丫鬟,一袭艳服,娇艳明媚,死死望着萌紫玥的眼神充满恨意,又恶毒,俨然是恨不得生啖她的肉,喝她的血。
萌紫玥嘴角扯开一抹促狭地笑容,语气熟稔:“红袖姑娘,好久不见。”
红袖怒火万地瞪着她,睚眦欲裂,狠狠地道:“贱人,谁和你好久不见?”
萌紫玥笑容忽尔一敛,冷冷地道:“看来你是想念牛粪的滋味了,臭嘴几天没洗了?”
“你!”红袖又羞又气,脸色涨的通红,但也只有一瞬,她的脸色的平静下来,阴冷地望着萌紫玥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且先让你得意一回。”
说着,她恼怒的一挥手。那四个男子唰地腰刀半抽,对着萌紫玥,冷漠地道:“公子,请吧。”
萌紫玥被逼着上了一辆简陋的马车,马车四周被蒙的死死的,车子里一片漆黑,只听到得得得的马蹄声,也不知驶向何处。
她摸出二十两,划开一条缝向外面打量,冷不妨对上一双男人的眼睛,正是挟她上车那些人中的一人,那人微讽道:“公子就不必白费心思了,我兄弟这么多人,如果还能让您跑了,那我们这些人也都活不成了,所以,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萌紫玥眨了眨水眸,神态从容地抚平那条缝,收起二十两,倚着马车开始闭目养神。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马车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别院,红墙碧瓦,八角飞檐,小桥曲廊,饶是在这萧条的寒冬,依然显得景色不俗。
大厅里的阵设更是华贵,绮丽的粉红丝幔低低垂挂,暖香扑鼻,宛如春季,感觉好像在富丽堂皇的皇宫一样。
乍见那个身材高挑,神情傲然,头上金光灿灿,锦衣裘服的美丽女子,萌紫玥脸色甚是平静,眸光无波。
福昌公主锦榻高坐,手臂挽着长长的披帛,华美的长裙层层叠叠地逶迤在脚边。身边数位侍女和宫人垂手而立,更有两位面目阴鸷的嬷嬷一脸凶狠地盯着萌紫玥,仿佛亟欲捕杀猎物的恶狼。
羽浣霞眯着美目,神情倨傲地望着萌紫玥,语气中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仿佛与她说话是多么的纡尊降贵:“萌紫玥,本宫几次不惜自降身价地想要召见你,你却巧言令色,推三阻四,还对本宫傲慢无礼,貌视皇权,该当何罪?”
萌紫玥早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已经将这位公主得罪好几回了,连她的丫鬟都彻底得罪尽了,再表现的卑躬曲膝似乎也无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