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雪抱着脑袋叫的惊天动地,尖叫声恨不得刺破人的耳膜。沈氏被她的模样赫了一跳:“朝雪,朝雪?你这是怎么了?”
众多丫鬟婆子也被唬了一跳,王爷早立了规矩,即便天塌下来,也不能在王妃面前大呼小叫,免得惊着孕妇出现意外情况。这位元小姐可好,叫得像个疯子,不是存心找事么!
立刻有几个体面的婆子站出来:“元小姐好不晓事理,当着王妃的面儿,突突然的这么喊叫,成何体统!”
“元小姐,赶紧打住吧,若是让王爷听到,不但您吃不完要兜着走,就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会落个侍候不周!”
元朝雪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完全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元朝蔼和那些男人,仿佛瞬间从坟墓里跳出来,一个个鲜活跳脱,围着她,猥狎她,笑容淫邪而诡谲,但画面一转,又换成大火……
她似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事,一边惊叫,一边喋喋不休:“……啊……是你们逼我的,我要烧死你们,烧死你们,元朝蔼,你不是人,连妹妹也不放过……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沈氏一脸惊恐,彻头彻尾的懵住了,元朝蔼?元朝蔼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浪荡子,最爱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了,朝雪……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万一事情是她想象的那样的话,朝雪的下场可想而知,只说元府,怕是不用皇上出手就全毁了!
“朝雪,你住嘴!住嘴!”沈氏的手重重的拍在扶手上,头上的金珠玉串一跳一跳的。
萌紫玥见元朝雪状若疯狂,不由轻蹙起眉头,元朝雪的事是羽千夜告诉她的。因为刘瑞烟和元朝雪住近了府中,羽千夜怕她多心,便将元朝雪的事略略提了提。倘若元朝雪能收敛自己的行为,她也会装做不知道。
可有些人,就爱顺着杆子往上爬,一昧的得寸进尺,岂不是爬得越高,摔的越惨!
元朝雪嘴里还在嘟嘟囔囔,仆妇们一看势头不对,就去拉她。
沈氏心惊肉跳,害怕女儿嘴里说出更多让她颜面扫地的话,想也不想的抄起桌上精致的粉彩茶盏,对着元朝雪狠狠砸去:“住嘴!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随着“啪”地一声清脆地响声,茶盏硬生生砸中元朝雪光洁的额头,她劈头盖脸被泼得全是茶水,且额头划出了一道血口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好疼!”元朝雪捂着肿起来的额头呼疼。
众人皆愣住了,沈氏也愣住了,她只是下意识的想叫女儿住口,却没想到会把她砸的这么重。
萌紫玥怔了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吩咐道:“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带元小姐下去治伤。”
还不待仆妇去扶,元朝雪突然狂风般向沈氏冲去,她眼睛赤红,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一把将沈氏连人带轮椅推倒在地,嘶吼道:“敢砸我,摔死你这个老不死的!”
“嗵!”的一声震天响,沈氏没有丝毫防备,囫囵从轮椅里跌了出来,头晕眼花地瘫倒在地。
情况陡生变故,萌紫玥和众人始料未及,眼看元朝雪似乎不解气,脚一抬就要去踹沈氏,几个反应快的仆妇连忙去拉住她。
花厅里的地板是青石板铺成,很坚硬,光滑若水,羽千夜小心驶得万年船,命人将在青石上铺了红色的地毯,上面还绣着各种花卉,既华美绚丽又能防滑。所以,沈氏虽然被摔了个七晕八素,全身骨头生生地疼,但好在没大碍。
仆妇们抓住了元朝雪,又将沈氏重新弄回轮椅。
元朝雪还不消停,一面拼命挣扎,一面气咻咻地乱喊乱叫,还伸腿要踢沈氏。
沈氏浑身凌乱不堪,珠钗也掉了几根,伸手指着元朝雪,整个人气的发抖,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孽畜!你——”她觉得无地自容,尤其是当着萌紫玥的面。
萌紫玥揉了揉额角,被这母女俩闹得头疼,当下命人:“将沈夫人和元小姐送回元府,要吵要闹,让她们回自己府中闹去,在咱们这里闹,成什么样子?”
沈氏在被推出花厅前,忽然回头对萌紫玥道:“希望王妃能对今日的事守口如瓶,妾身不胜感激,不然,王妃是知道后果的。”
萌紫玥眸光冷冽地回望她,声音更冷:“元沈氏,要灭你元府满门,甚至斩草除根,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你大可以宣扬的人尽皆知,看能不能损我分毫!”
沈氏脸色蓦然一僵,手指攥紧。
萌紫玥面若冰霜,继续道:“你,没有任何资格与我谈条件,否则,我连你娘家一块铲除,绝了你沈氏一门!”
她的声音寒彻入骨,不容人置疑,带着一股血腥之气,眼神威摄又凌厉,令人不敢逼视。
沈氏垂下头,萎顿在轮椅中,仿佛死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