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通过选秀出来的歌手不说上千也有几百,多的是像你这样凭着一首歌火的,可现在呢?他们一个个的又去了哪儿?以你的脸蛋,趁年轻拍几部戏,把钱赚够了,才是正理。更何况——”
梅宛若眉梢一挑,话锋一转,顿了顿,继续说道:“说句实在话,艺人服从公司决定,原本就是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的,我现在跟你好声好气地商量,是不想让大家都难看。”
其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倘若沈慕乔坚决要与公司决定相抗,公司便只好采取停止一切活动,将她雪藏的手段了。
那些所谓的“粉丝”向来都是健忘的,别说雪藏两三年了,就是雪藏个小半年,再出来时,也难保还有几个会记得你。
沈慕乔的脸色越变越难看,但她终究压抑住了情绪,只是说了句“我会考虑的”,便站起了身。
梅宛若知道沈慕乔的软肋在哪里。
一是钱,二是合约。
十年的经纪约签在那里,条款处处彰显着霸王二字。
可是三年前刚通过选秀节目出道的沈慕乔,又怎么有的选呢?
那时,梅宛若不担心沈慕乔不签合同,或者说即便沈慕乔不签,对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损失。
现在,她自然也不担心沈慕乔铁了心与她作对。
于是,梅宛若留下了剧本,再没说一个字,便离开了沈慕乔的房子。
梅宛若离开后,沈慕乔才回到客厅,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那本剧本。
随意翻了两三页后,皱眉,然后将本子摔在了地上。
大理石地板上铺着毛绒毯子,即便是摔下去的,本子落到地上,也不过起了一声轻微的闷响。
沈慕乔心里烦闷,换了身装扮,便又出了门去。
等红灯的时候,沈慕乔随意点开了汽车电台,没想到里头放的居然是她唱的歌。
她这么听着,却只觉得讽刺。
梅宛若的某些话其实说的不错。
每年像她这样,因为一首歌从选秀节目里走出来的,数不胜数,可保鲜期又有多久呢?
再好听的歌,循环上几十次,也就厌了。
更何况,对于一个歌手而言,遇到一首适合自己声线的歌,原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可是不接剧本,又真的是她将自己摆的太高吗?
露骨的台词与亲密戏,披上了“艺术”的皮囊,美其名曰是批判与讽刺。
她知道自己一旦接了这样的戏,或许知名度会更广,某些标签,却再难以撕掉。
一杯杯鸡尾酒入肚,即便酒精的度数原本并不高,她却也觉得整个人有些犯晕的感觉。
今天回玉成,好像不算是个正确的决定。
今夜来酒吧,更加算不得是个理智的决定。
又或者,将时间往前再推三年呢?
沈慕乔摇了摇头,阻断了自己的思绪,笑了——
要照这么想,她的人生干脆重活一次算了。
放下酒杯,鼻腔却沁入一股子淡淡的青柠味,沈慕乔的背不由地一紧,握着杯子的手却是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