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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3页)

几块派不上什么大用场的木板……他记得这些没用的东西他下乡前就存在,这么

多年了母亲分明还一样也没舍得扔掉,就是不见他要寻找的书。

&ldo;书?什么书呀?&rdo;母亲好生奇怪。

&ldo;就是我上中学时学过的那些课本!&rdo;他努力使身子也钻进床底下去,竞将

双层的铁床拱动了一下。

母亲顿脚大声叫道:&ldo;早就当废纸卖了!你要拱倒床呀!&rdo;

他绝望地从床底下退出身子,站起来瞪着母亲说:&ldo;妈,你什么破烂都舍不

得扔舍不得卖,怎么单单把我的课本都给卖了呢?我当年不是嘱咐你要给我保留

着嘛!&rdo;

&ldo;当年,当年,当年你还说要扎根北大荒呢!谁成想你又返城了,快三十岁

了,还要再回头看中学课本?快洗脸吃饭,吃了饭把糖葫芦送去,领两桶山楂回

来!&rdo;母亲叨叨着,转身走到外屋去扫地。

他低头瞧着打开的破柳条箱发呆。

一片棉絮微微在动,他弯腰小心地掀开那片棉絮,见是几只还没长毛的粉红

色的耗子崽,活像几截刚被剁下来的、还带着神经的,女人的保养得很娇嫩的手

指头。

他觉得一阵恶心,赶快又用那片肮脏的棉絮切断了自己的视线。

他突然对母亲大为恼火。什么破东烂西都留着,偏偏只把他的中学课本给卖

了!他上学的时候,成绩虽然不过在班里属中等,爱护课本却是全班公认的。有

一次老师还表扬过他,拿起他的课本,高举着对全班同学说:&ldo;看看人家姚守义

的课本,都到期末了,还跟新的差不多。这才是念书,不是啃书!&rdo;

此后他便习惯了将自己每个学期的课本都保留起来,像一个人保留自己的立

功奖状;下乡前他特意放在那柳条箱里的。

却被母亲给卖了,一册都没剩!

&ldo;还不快到外屋来洗脸吃饭!&rdo;母亲催促他。

&ldo;妈,破棉花套子你放进柳条箱留着干什么?!&rdo;他狠狠踢了柳条箱一脚。柳

条箱和破棉花套是同样货色,被踢凹了一处。

&ldo;破棉花套子也比你那些课本有用!&rdo;母亲在外屋用教导的口吻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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