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啊。
不知道飞了多久,我们一侧的下水河流里,流淌着浊臭的黑色废水。天使也一样,排出的生活污水也是如此的肮脏,没有纯洁到哪里去。
终于看到了光亮,一股做气,这是我第一次飞行了这么久,而且还拖着一个比石头都重,满嘴哇哇乱叫的泽,他张那么大的嘴,肚子里一定吸了很多臭气,晚上会放臭屁。
&ldo;光,光!&rdo;他的翅膀被我扯在手里,由于太用力,扯掉了好多羽毛,但是他丝毫不在意,指着前面的光亮兴奋得大叫,我已经精疲力竭了,他这一叫,我险些失力把他扔进下水河里。
&ldo;泽,我没有力气了,我把你放下来,你自己跑过去吧。&rdo;我气喘吁吁地说。
&ldo;哦,哦,好!&rdo;他说完,我就已经承受不了了,他一屁股掉在黑乎乎的地面上。
&ldo;好痛!&rdo;他捂着屁股站起来,继续跑:&ldo;光,光,光!&rdo;
终于接近光明了,沙利尔泽像利剑一样一跃冲进了光明。
&ldo;小心啊。&rdo;我嘀咕着,跟着他飞出去。
他的小身体悬在半空中,翅膀惊慌地拍打着,绝望地抬头看我:&ldo;灵,这光里,没有地面啊!&rdo;
然后我听见嗖地一声,沙利尔泽掉了下去,他一边掉一边冲我伸着手:&ldo;灵,快救我。&rdo;
我对着他俯冲,耳畔传来忽忽的风声,没有力气啊,赶不上他这大石头的坠落速度,而且,我的头晕得厉害,快要吐了。
他在下坠,我在追,努力啊,泽你这个白痴。
抓到了一点,我抓到他的头发了,我抓到他的头发了!
◎¥……※!
&lso;啪!&rso;他摔在了一片洁白洁白的空地上,身体呈现大字形,面部都紧紧地贴在空地里,一点呻吟声都没有。
&ldo;抱歉啊,我都抓到你的头发了。&rdo;我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把毛茸茸的金色头发,还有几根羽毛,羽毛的根部还带着血,我看着陷入地面的泽:&ldo;你还活着吗?&rdo;
&ldo;活着!&rdo;他的脸突然从地里拔了出来,写满兴奋,还写满泥土和血,吓了我一跳,不是吓了我一跳,是差点把我吓死:&ldo;你快看,这里有一个洞。&rdo;他说,我真的在他脸砸在地上的位置,看见一个洞,不排除是他砸出来的。
&ldo;里面有什么?&rdo;我走过去,把头凑过去,定神去看,洞里面有影影绰绰的东西在移动:&ldo;有东西!&rdo;
&ldo;你再仔细看,是个漂亮的女人!&rdo;泽在我耳边提醒。
&ldo;哦?&rdo;我又仔细看进去,里面是一张洁白的天然植物大床,床上,果真躺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挺着巨大的肚子,喉咙里还发出痛苦的呻吟,看她肚子的样子,是不是也要生宝宝了?
她旁边,还蹲着一个眼睛上蒙着布条的男人,那男人拉着她的手,好想对她说什么,但是听不清楚。
突然,她的脸转向了我,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眼里滑出深深的恐惧,她护着自己的肚子,警惕地看着我,但是她额头渗出的汗珠,暗示了她的无助。
&ldo;嘿嘿。&rdo;我冲着她讨好地一笑。
&ldo;啊!&rdo;她捂住肚子凄惨地叫了一声,有白色的液体从她身体下面流了出来,她的手指抠着神木的床板,神木咧着嘴巴喊痛。
&ldo;哇!&rdo;一声婴儿的啼哭从她身体下面传出来,她咬着牙,不肯再喊,因为确实,那喊声不怎么好听。恩?不对,她不是不想喊了,她已经晕过去了。
那蒙着眼睛的男人从她的裙子下面,脱出一个皱巴巴的婴儿,身体上挂满粘稠而淡黄色的羊水,两根小腿中间,夹着一根小□,是个男孩儿。
&ldo;灵,给我看看啊。&rdo;泽见我看得起劲,浑身都痒痒了,在一边哀求着。
&ldo;谁?&rdo;那个蒙眼的男人突然警觉地竖起耳朵,因为他蒙着眼,看不到,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被偷窥的不舒服。
&ldo;糟了,我们被发现了!&rdo;我连滚带爬地翻身起来,那男人身体周围散发出层层的白色光芒,姑姑说白色的光芒之类的东西,对于善类来说,可能是战斗力,他不会是要和我们战斗吧,我得赶紧带着泽逃跑。
&ldo;被发现了,那怎么办?&rdo;泽还在一边跺脚。
&ldo;逃啊。&rdo;这回不由他分说了,我抓起他的翅膀就飞,一路飞得颠三倒四,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后背上的皮肤被翅膀带得酸痛,我还是婴儿啊,我平日只会在城堡二楼小飞一会儿晒晒太阳,今天果真是一场飞翔考核了。
飞呀飞呀,不知道飞了多久,我们来到一个偏僻的到处是贫瘠矮房的小地方,落在一个荒废的到处都是枯木的脏园子里。
&ldo;灵,这是邪界吗?&rdo;泽翅膀上的毛都快被我扯光了,他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肉翅,问我。
&ldo;是吧,这里好脏,好臭,应该就是邪界吧。&rdo;我到处张望,园子的尽头,是一间低矮的小房子,黄褐色的泥土顶,好熟悉的样子。
在介绍人间的书上见过一样的景象,那还是姑姑逼着我看的,她说要让我比同龄的天使都更早接触知识,我只扫了一眼,早知道今天会落在这,当时就多看几眼了。
要是有那么多早知道,就根本不会跳下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