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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想，要是我再乖一点，我再听话一点，或者母亲就不会走，或者我就不会走上电子竞技这条路。”时眠将一瓶酒喝光了，红着眼眶转头问夜谌，“队长，我还想喝。”喝酒才能壮胆，才能无所畏惧地说出一切。夜谌又开了一瓶，递过去时，特意叮咛着，“只能喝半瓶了，不然明天就要头疼了。”“嗯。”时眠乖巧地点了点头，“听你的。”“后来呢。”夜谌从口袋中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咬在唇角，没有点燃，“后来怎么进了电竞圈。”“我不敢碰电子竞技，可我们家小妹很喜欢，每次看比赛都津津有味，像是着了魔。父亲忙，小妹由我来照顾，我磨不过她，那就陪着她，慢慢地，我接触了电竞，一直压抑着的热爱忽而被发掘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再后来，父亲和小妹出了车祸，为了送一份关于yui战队投资的文件，中途和大卡车相撞，他们命丧当场，那一天，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我照常上着课，没想到上到一半被叫走了。”时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角凝着泪，“警察局打电话过来，让我去认领尸体。”那时，他才刚满十五岁。“再往后，我辍学了，原本是可以资助到我大学毕业的，可是父亲在建立战队时，欠下不少债务，负债子还，我就没再读书了。”夜谌的香烟点燃了，重重地吸了一口，白雾从嘴角溢出，心情更烦躁，粗暴地将香烟摁灭。一直都知道，他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只是没想到……“谌哥，老实说，虽然比不上你这种全省遇见你，是我的幸运“谌哥。”时眠晕乎乎地靠在夜谌的怀里，脑袋枕在他的颈窝处，醉意有点上头，“我觉得自己挺不幸，但是遇见你，好像又挺幸运的……”夜谌的手按在时眠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揉着他的发，心疼到眼眶微发红，“崽崽，以后都有我。”风里雨里艳阳里，我会一直陪着你。时眠轻轻地打了一个醉嗝，“嗯，我不会一个人了。”什么都要咬紧牙关硬扛的处境，真的好难，像是走在一条黑暗冰冷的隧道里，不知道有多长，走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尽头透进来的光。晚风呼呼地吹，时眠觉得冷，往夜谌的怀中缩，低声哼了一句冷。夜谌见他迷糊糊的模样，眼皮在打架，基本睁不开，“困了呢。”时眠软软地“嗯”了一声。“那先去休息？”“不行，我还要训练。”时眠嘟囔着，强撑所有的睡意，“不然会扣钱的。”他从来不迟到不早退，是队里最乖最守纪律的，当然，就他这精打细算的，也是队里最抠的。夜谌被逗笑了，看着他因酒气泛红的脸，“不怕，扣我的。”“……不行。”时眠快速地摇了摇头，又开始迷迷糊糊地说话，“我的债很快就该清了，还差三笔，我再努力努力就……”解脱了。父亲留下的债务不少，时眠还了整整三年，之前靠着打零散的工，利息都还不上，后来在电竞圈得到了关注，收入不低，但全部拿去还债了。因此，时眠的本质还是穷。夜谌的脸色变得沉重，轻声地哄着，“好，我们再努力努力。”“嗯……”第二天，时眠缺席训练了。昨夜喝了两瓶啤酒，醉倒在夜谌的怀里，胡乱地说了很多碎语，还借醉耍小性子，最后是夜谌哄着睡的。熬夜练枪的小黑看着夜谌温柔地哄时眠，还耐心地跟一个醉鬼讲道理，语气里全是宠溺，吓得小黑以为撞鬼了。从未见过队长这么温柔过！简直就是见鬼了！他隐隐约约地嗅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可始终没多想。时眠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脑袋晕乎乎的，刚睁眼，一阵天旋地转，难受至极。好不容易缓过来，他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想着反正都迟到了，干脆就缺席算了。翻来覆去，时眠实在是饿得慌，这才强撑着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的头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过神后，他看到沙发旁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盒，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下了床走过去，拿起便利贴——【崽崽，先喝粥，再吃醒酒药。】时眠拿起醒酒药转着看了一会儿，眸底凝着浅浅的笑，将醒酒药放到一边，走去浴室洗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