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无声息划过九月,在所有人心头划下重重的一道痕迹。
迷茫、困惑、悲痛……无数想法萦绕在人群中,转换到微观的个体视角,便是各有各的挣扎。
也许是一个与往常并无不同的早上,白柳站在镜前,恍惚自己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很多事情的发展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那为什么要拖延?
她转身拉起另一个屋子的宋嘉应,然后直接去厂办开证明,一个上午,在忙碌奔跑中办下来结婚证。
白柳和宋嘉应的第二次结婚。
听起来荒诞,他们两次结婚都是同样的人,且没有离婚证,只有两张结婚证。
“哎,和上次不太一样,”宋嘉应摸着手里像奖状一样的证书,感慨,“下次会不会又不一样——”
“怎么?你还想再来一次?”白柳顿时被气笑了。
宋嘉应连连摆手:“没有,不是,不可能……我是说我们上次的结婚证还在吧,放在一起,以后无论哪个身份都是合法夫妻。”
白柳:……
他好像还挺骄傲?
“滚!”
“等等,我们是不是要重新规划一下房间的安排,中间打通吗?”宋嘉应抱头逃窜的间隙,还不忘嘀咕,“我要办婚礼,你不能反对!”
婚礼依然不会大办,除去其他顾忌,最近大家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白柳和宋嘉应在县城家里摆了一桌,请单位里熟悉的人吃饭,也算是知会大家他们已经结婚。
而白柳家里,两人犹豫再三,最后宋嘉应拍板,也在向阳大队的家里摆了三桌,只邀请本家人吃饭,拒绝收礼。
宋嘉应的理由很特殊,他说田雨和周向南二婚还摆酒席,他们如今的时间不适合摆酒,但绝不能无声无息。
白家人跟看西洋景似的盯着“吕非”,世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人,还都喜欢白柳。
真不可思议。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大部分人都非常淳朴,压根没往“吕非”身份错误的可能性上想,毕竟是纺织厂请来的京城专家,难道纺织厂还能骗人?
尤其宋嘉应很会装,不仅在为人处世上将宋嘉应和“吕非”进行区分,在生活的细节上,也让以前和他一起生活的白家人挑不出毛病。
一切都很自然,完全没有表演痕迹。
白柳糖豆:目瞪口呆~
很难想象宋嘉应在不同人面前展现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唯独在她们母女面前,始终如一。也只有在他们面前,才会放下戒备。
白柳有时也会疑惑她见到的宋嘉应在她面前的表现,到底是他的真实想法还是表演。每当有类似想法冒出,她会努力遏制自己继续想下去。
人与人之间要有适当的距离,毕竟人是环境中的人,但本质各有软肋。
她和宋嘉应彼此见过最狼狈的一面,也同样不避讳对方,如果他们连彼此都无法信任,恐怕更没有人能信任。
她不想赌,只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出错。
宋嘉应一路冒险回来,恐怕也基于对她的完全信任。
坦诚的信任不应该被辜负,不是吗?
“准备好了吗,等会儿糖豆回来我们就走……”宋嘉应提着大包小包回家。
白柳扶额:“你还真要回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