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滂沱大雨下对峙,高小浠的脸色涨得青紫,双唇惨白如纸。
终于在他将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殷重施舍般地松开了手,高小浠双腿一软跌进了湿润的泥土中,听着男人冷声道:&ldo;你走吧,别再来找我。&rdo;
手指死死地扣进泥土里,肮脏的泥垢陷入指甲缝里,高小浠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完全坍塌了,他疯狂地大笑起来。
双肩抖成了筛子,从地上爬起来再摇摇晃晃地朝外走去,铁门被关上。
殷重一动不动地在雨中驻立良久,雨衣已经完全失去了它的效用,当他转过身时,发现简守正在朝他走来。
青年一袭银色的丝质睡衣,湿透后就紧紧地贴在了身上,他黑色的头发滴着剔透的水珠,滑过白皙的面颊后留下湿漉漉的水痕。
简守站定在殷重的三尺之外,赤裸的双脚和深色的泥土形成鲜明的对比。
轰隆不停的雷声掩盖了两人的呼吸声,简守知道殷重再一次做出了选择,一次恐吓完美地&ldo;惩罚&rdo;了高小浠。
他逼走高小浠,不过是不想真正的伤害他,不过是在自己的面前做戏。
大家都是演员,在这幕戏中发挥着各自的作用,简守张开双臂等殷重来抱他。
&ldo;殷重,我好冷,你抱抱我吧。&rdo;所有顽固不化的伪装都被这一句话所击溃,殷重在一瞬间将简守拥入了怀中。
柔软的躯体和宽阔的胸怀完美地契合在一起,明明所爱的人就在怀中,殷重却总觉得会抓不住简守,只能由他消失。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开始自言自语:&ldo;阿守,我总是做梦。&rdo;
&ldo;我梦到自己将你赶走,我梦到自己没有保护好你,我梦到你死了……&rdo;我也梦到我死了。
殷重抱得他肋骨发疼,简守却扯出一个辛凉的微笑,死了啊……梦魇而已怎么比得过亲身经历呢?
雨还在不停的下,像要将世间的所有事物都尽数吞没,余光扫过还不死心的苍蝇时,简守微微张开双唇。
他靠在殷重的耳边,声音扫过耳骨:&ldo;殷重,说你爱我。&rdo;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像是剥心的承诺一般:&ldo;简守,我爱你。&rdo;
那样的虔诚也那样透彻地击碎了高小浠残缺的心脏,他死命地抓着铁栏杆,哭得悲痛欲绝。
穿过雨幕,简守望着高小浠,笑弯了眼睛:&ldo;殷重,说你讨厌高小浠,恨不得他去死~&rdo;